还有人道:“来了这么一个‘屠夫’,眼看要大开杀戒了,这时候还有来溜须的:说什么焦军使不愧是西军的名将,果然有些与众不同,跟之前的憨货们不一样。
那些人来了,一看确实不像话,立刻就蛮干。这个军使却不同,等了一个月才动手,是个沉住气的人。这一个月里,焦军使已经摸清了大致的情况,这个时候该收拾谁,人家心里面已有数了。”
一听见这话儿,立刻有人开骂道:“说这话儿的不是别人,肯定是房通那帮人。他们跟陈欧一向不和,见他们挨打可不就乐么!这个马屁拍好了,说不定上面人一乐,就能对他们好点呢!就那点儿花招,老爷早就看出来了!”
应和的道:“姓房的那厮,平时跟底下人一块儿吃酒,吃多了吹起牛来的时候,口里就没有别的话,”说着这厮还站起来,学着房通的模样,搂住旁边魏亮的脖子,像模像样得模仿道:“来来来,给你们介绍几个人,可记住了:以后一定要当亲爹孝敬!这条大腿你抱上了,好处多到你想不到,结识了他们绝对不亏!”
因为这厮学房通太像,魏亮也配合他回话道:“房指挥,跟着你认了这么多爹,若大爹和二爹打起来,咱们到底该帮谁?”话没说完呢,众人一哄都笑了。旁边有一个骂的道:“咱安肃军里面,出了房通这么个指挥,他手底下的那些人,全都是溜须成精了的!”
有知道的告诉他们道:“这一回你们可猜错了,说这话儿的,是郝计他们那帮人。房通倒是也有话,无非也是跟着溜须:‘人家焦军使那是谁?人家在西军,建了那么多功劳,跟元昊都能过上几招,对付安肃军这几个傻鸟,他能弱了?!’”
因这个话儿,猜错的便就回复道:“一个房通、一个郝计,他们溜须二人组,谁说的还不是一个样?再加上雷永光那个厮,跟他们营使是一模一样,一窝儿全都是会拍的!安肃军坏了,就坏在他几个的手里了!”
魏亮这时候也不满道:“这事儿我就不明白了:来了一个焦屠夫,明摆着是来跟底下人作对的。若所有安肃军的人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联合在一块,不听他的,那厮敢步步紧逼么?咱们至于被欺负成这样?焦用整的那一套,按说他们也跟着受害,这个时候仍不抱团儿,他们非跟着上面走,心歪了么?!”
因这个话儿,众人一片声儿反驳道:“要不怎么是内贼呢!帮你说话,你能给人家什么好处?能帮他升官发财么?还是能给他分老婆?人家上面的说了算,提拔谁还不是一句话?都又不傻!”
还有人出来解释道:“白白混了这些年,连这个你还不明白?都看焦用那厮不好,他身边簇拥的立刻就少了。这时候有人站出来,投奔过去,可不就成了心腹么!这话儿你自己说说,到底是你傻还是他傻?!”
朱大郎道:“把别人挤下去他好得宠,做了军使嫡系的人马,不就是他们的盘算么!我觉得他们够呛能如意:陕西的军官到了河北,跟前任做对倒也罢了,还他娘处处儿想占个上风,能不被上面排挤么?就算升上去又能怎样!”
当下杂七杂八议论了一番,伏牛砦的这几个厮们,也没商量出个避祸的主意。一致的结论倒有一个:安肃军马上就要大弄,难过的日子眼看就来了!
暂且不说梁门那头。定州这里,朱逢春、曹文俊,再加上卢六这几个人,在定州托了不少的人,动用了不少的路子,经过这些日子的盘查,还真查到了游阿五的行踪。原来除了魏亮以外,这游阿五另骗了好几家的钱。发了财了,害怕被仇家发现了行踪,游阿五暂时收了手,这几日天天在定州城耍钱厮混。
游阿五常去的那家赌坊,就在定州城城南的顺河街上,最东头面西的一家店铺。店铺外胡乱挂了个酒旗,看时像是一家酒肆,其实有前后两个门,专门供人来耍钱的。这里边一向只招待熟客,不熟的人,店家根本就不让进去。
众人查到消息后,已经在周边安排了眼线。只要那骗子一露头,就有人报,这次他算是跑不了了!也是该卢六一伙人发财:消息得到了才两天,眼线那边就有了消息,说游阿五这厮露头了。
赶巧这一日众人正闲,听见了消息,朱逢春、曹文俊、卢六这三个,立刻就出发,直接就往城南去了。到了地方,众人并不打草惊蛇,先去附近唤做“玉壶春”的茶坊里坐着,这楼上居高临下的,靠窗坐着,只要游阿五一露头儿,立刻上面就能看见。三个人一面儿吃着茶,一面等着游阿五出来。
今日茶坊里闲人不少,正在议论着定州的大事。一个满脸胡子的道:“你听说么?上面要有大动作:官家派韩相公下来了,主管河北这边的军务,这里面有什么深意么?”听见的便道:“难道真要跟辽人打仗?我看周边的状况,好像没这个迹象么!你说的韩相公是哪个?”
说话的大惊小怪道:“你没听说过韩琦么?主管军务的大官儿,除了这一个还能有谁!你还别说,近一段时间,西军的军官调来了不少,你没发现?八成就是要打仗哩!”
打仗可不是小事情,因此上众人听见了这个话儿,立刻就七嘴八舌议论起来。一个便道:“打就打吧!他辽国有人,咱们大宋没有军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