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连一件好处都没有,做什么当初选他呢。”
刘娘子道:“若换个事事答应你的,等到生米做成了熟饭,又反悔了,你又待怎地。”三娘遂道:“不自由时毋宁死。真要生米做成了熟饭,老娘索性连锅砸了。”两口子若说旗鼓相当,为一点小事闹闹也罢了,偏生魏亮又是个样样都拎不起来的货,做出来这事,尤其令人不平委屈。当下两个讲了半日,也就散了。
这日天明,三娘起来的时候,枝头鸟雀在叽喳在叫,这天已是放得晴了。梳洗已罢,便去解库办事去。行到半路,因口渴了,先去酒肆里寻碗酒吃。酒肆里面,一伙人正在博弈打马,都围住在看,为了个输赢,满屋里吵吵闹闹的。因为看见三娘进来,一时间众人都住了声。
三娘看着他们的脊梁,骂一声道:“我却不问他借钱,只这般躲我作甚么?”三娘捡一副座头坐下,叫人上酒过来吃。连吃了几大碗闷酒后,渐渐地三娘两颊便晕红起来,两眼朦胧,已显三分醉意了。
一个员外仗着熟络,上前来笑着对她道:“只听说娘子家中出了事故,前日把个丈夫都休了,是也不是?”这边三娘又吃了半碗,便问他道:“这件事情有没有,你待怎地?”员外便道:“娘子既然是休了丈夫,无有依靠。不若随我回家去,我那大姐儿不听我话,家里的钱,一文我也不留给她。咱们的钱加起来,砦里哪个比得过?到时候娘子再养个儿子,这些钱咱们都留与他,三世怕也花它不完,却不是好!”
三娘将眼斜看他一下,笑一声道:“你这蠢虫你当我是谁?把你那调戏粉头、娼妓的话,拿到酒楼上说去,也敢到我跟前来戏耍!老娘许多日不疏散筋骨,权做一回劁猪的!”说毕便要摸刀。那员外见时叫了一声,惊得走了。三娘骂他的脊梁道:“多赚了三两半银子,越发不知姓甚名谁!”
旁人听见了这里的动静,都把眼睛来这里看,人丛里还有人小声议论。三娘宁可叫别人敬而远之,也不愿听没嘴没脸地瞎咕哝,口遂骂道:“都在这儿竖着做甚么?!再不走时,老娘叫你们都横着出去!”众人听见这个话儿,便涌出门去,都挤在门首那看她。
这时候从外面跑进来一个人,皂衫角带,挤将进来见了三娘,口内叫道:“小人寻了许多遍,娘子却在这里。”三娘睁开眼看时,却是解库叶主管,此时酒已醒了八分,口内遂问:“是甚紧要的事情,特意来找我?”
叶主管道:“今晨张十五从梁门来,要请你去。”那十五正是梁门城里跟高怡的伴当,他既来时,必是高氏有事来寻。三娘听了,遂问他道:“干娘甚事使他找我?”叶主管道:“才刚问时,十五也推不知道,还需要娘子亲自去梁门走一遭看。”
为这事上,三娘乘马,跟随张十五去了梁门,一径往高氏家里去了。众人早已经等在那里,看见她来,忙往里让。高氏听了三娘到来,连忙叫进。行礼已罢,高氏拉着她在旁边坐了,又叠声催着叫上好茶,三娘称谢。
高氏因道:“我听说你两口儿近日闹得大了些,可有这事?”三娘便道:“是有这事。”高氏便问:“不知道都为了甚么事?”三娘便道:“魏亮那厮,平日正事全不做,每日只顾拿了钱,把来勾引别人的老婆。要他甚用?我一个人单过,倒也安生。”
高氏笑道:“这些年了,你们在一处不容易,都是经过风浪的,如何为个妇人恼?”三娘便道:“他原先与我是有些恩义,我都记着。头先他勾搭别人的老婆,这情就已经用过了。如今他不知悔改便罢,反而变本加厉了,我可忍不了这个气。”
高氏问道:“你离了他,还有甚么打算么?听说保安军来了一个姓蔡的,如今到了安肃军中,你要是心里面还有他,我去帮你两个说合。”三娘叫道:“干娘也好小看人,缺了摆渡的,河便断了流?没有人时,我自己也落得干净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