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公话音刚落,院子里外闹得不可开交的金寡妇和孙氏都不敢再撒泼了。
本来就是理亏还闹成了这个样子,该着桃源村的长辈们还算比较宽厚,不像其他村子礼教那般严苛,不然金寡妇指不定被沉了多少次塘了。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桃源村不像是周边的几个村子,都是某一个家族把持村子里的事务。
桃源村却是有大杂居小聚居的特点,张姓占了一半儿,还有另一半儿便是各种姓氏的杂户,目前为止孙氏家族占的比重多一些。
故而大家伙谁也不想得罪人,一起能过且过倒也是相安无事。
包容性强,一般闹不出什么大毛病。
不过这一次金寡妇和张成闹得有些大了,三叔公即便是想要和稀泥也不成的。
当下张成被一行人绑去了祠堂里好一顿鞭子伺候,差不多也得半个月才能出门。
金寡妇也跟着落了几鞭子,她一向养尊处优惯了,第一鞭子打下去的时候便是痛声叫骂,三叔公命人将她的嘴巴堵上硬生生将这顿鞭子抽完了。
一时间闹了两个时辰才了事,陶园出了一口恶气,却想起来今儿光顾着看热闹还得去镇上给金主送糖葫芦去。
她忙折返了回去,萧正已经等在了门口。
王如兰和萧正早就将昨天晚上做出来的糖葫芦搬到了牛车上,陶园将一个素银色钱袋递给了萧正。
“萧大哥,运费,给!”
萧正微微一愣,却不动手去拿。
陶园笑道:“萧大哥你拿着吧,每日里接送多亏了你的车,若是你不拿着我还得自个买牛车,但是我也不会赶车啊!”
萧正看向了陶园那张笑意明艳的脸,心头一动,这丫头倒是将关系捋得清清楚楚的。
是啊,他若是不接了这赶车钱,反倒是不清不楚了,平白给村里那些人更多说闲话的嚼头。
他点了点头接过了钱袋子,随意挂在了车辕上。
陶园却是看着萧正的这个举动,心头微微一晃。
一般村里面的猎户虽然光景都还可以,就是凶名在外。
但是再怎么过的好,不可能对银钱有抵触的。
但是萧正给人感觉完全不在意钱,有两种人会有这种现象。
一种就是特别有钱,看钱就和粪土一个级别。
还有一种就是真的傻,不知道钱的价值和意义。
萧正显然不傻,但是他给人的感觉不像是一个小村子里出来的那种没见过世面的。
倒像是经历了很多大场面,看淡了这一切。
陶园不敢再多想,总归人家没害过她,还这么的帮她,再想什么就是自己矫情多疑了。
正午的时候,萧正将陶园送到了之前那个摊位,这个摊位虽然地理位置不怎么样,但是架不住陶园会打广告,买的东西也新鲜好吃。
萧正依然帮她搬下了东西后去了别处,陶园先是将给金主准备的一百根糖葫芦单独放好。
随后将剩下来的一百五十根放在了面前,这一次在摊位前摆了个自己缝的皮卡丘布偶公仔。
刚放上去,就吸引了不少的小孩子,大家都没有见过这玩意儿,很快便将陶园的摊子围得严严实实。
那糖葫芦的销量自然是水涨船高,不过今儿卖的多,还剩下二十多根,陶园只得再等一会儿回。
她一边等一边焦急的瞧着四周,之前和孙从文公子商量好的正午时分还在这个地点碰面,等他来拿糖葫芦。
不想眼瞅着街头熙熙攘攘川流不息,就是没看到孙从文的人影儿。
陶园有些急,毕竟一百根糖葫芦呢,一会儿被太阳晒着,到下午可就化到一起了。
她暗道若是他不来取,她就直接将那一百根也卖了吧,大不了明儿再给他送过来新的。
毕竟糖化了就不太好吃了,粘在了一起,怎么下嘴?
陶园等了等还未见人影,起身打开了整箱,准备从里面拿出几根来卖,不想手刚搭在了箱子盖儿上,不远处便传来了孙从文爽朗的笑声。
“陶大嫂子,罪过,罪过,今儿来迟了。”
陶园忙将手从箱子边不好意思的缩了回来,冲孙从文福了福道:“孙公子,您来了,我放才怕糖葫芦化了,吹吹风。”
孙从文笑了笑冲身后摆了摆手,还是那辆低调奢华有内涵的马车,停在了街边。
马车四周是玄衣护卫,不用猜陶园也晓得马车里那个病娘娘也在。
虽然那人是金主,陶园也仅仅见了几面,可觉得那人却像是生了极重的病,就是那种柔柔弱弱病娇公子的模样。
几个护卫过来将陶园准备好的一百根糖葫芦搬到了马车后面,里面还放了些别的物件儿,显然病娇公子哥儿今儿没少买东西。
“孙公子,您慢走!”陶园冲孙从文躬身福了福,又低声笑道:“代问……代问那位公子好。”
陶园也看出来了,买她东西出银子的是藏在马车里的那一位。
她也不知道人家姓啥,不闻不问也不妥当,只能让这位性格开朗的孙公子代为问个安。
她本来想亲自过去的,不过瞧着那人坐着的马车四周密密麻麻都是人,她也就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