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陶园先穿好衣服下了土炕,直接打开堂屋的门,看向了院子东侧墙角处的架子。
陶园在那里做了个简易的木头架子用来放刚裹了糖浆的糖葫芦。
她披好了外套疾步朝着架子走了过去,果然架子上的糖葫芦串儿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眸色一闪,转身走出了院子来到了东边的院墙,院墙上还落了几个很清晰的脚印子。
陶园不禁冷笑了出来,定了定神也没说什么,走进了屋子里给福生和宝姝准备早饭。
熬白米粥,烙饼,炒了几颗鸡蛋。
孩子们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儿,吃好点儿才行。
母子三人用了饭收拾好碗筷,王如兰已经赶了过来,即便是她这样老实的人眼底也是夹杂着一丝丝的八卦之色。
“如兰姐,你吃了吗?”
“吃了,吃了,我是过来瞧瞧你这里有什么我要做的?”
王如兰好不容易能得了陶园的帮忙,一个月五百文,她觉得给陶园干活儿得豁出命来干,才算对得起陶园的知遇之恩。
“今儿没啥活儿,不过如兰姐我带了这么多糖葫芦进城去卖,福生和宝姝碍手碍脚的你今儿就呆在家里帮我看着两个娃娃就行。”
王如兰一愣,这算个什么干活儿,她总不能坐在家里就赚了陶园的钱。
陶园哪里看不出她的顾虑笑道:“你在家里帮我看着家,看着两个娃,就是帮了我大忙了。”
王如兰忙一口应了下来,随后想起来什么笑道:“我刚从村东头过来,那边现在可热闹了。”
“是金寡妇……”王如兰笑看着陶园。
之前陶园和金寡妇在村口因为坐车的事情闹过矛盾,王如兰现在算是陶园的人了,大有替陶园高兴的心思。
“金寡妇?”
王如兰虽然为人老实,可思路很清晰低声笑道:“金寡妇和咱们村里的那个浪荡子张成,昨儿不知道吃了啥吃坏了肚子。”
“张成本来半夜要从金寡妇屋子里走的,结果拉了一晚上肚子,身子都软成了面条竟是就那么躺在了金寡妇院子里走不动路。”
“这下子倒好儿,被金寡妇公婆抓了个正着,以往这两个人也私底下……”
王如兰红了红脸,到底是妇道人家,不好说出那个话儿,低声笑道:“就是那种事,之前人们也都知道,可到底恶心吧啦过不了明面儿。”
“金寡妇公婆和金寡妇分开内外院住着,虽然听到了传言也不好管,现在直接睡到了天明,还被老两口堵在了屋子里,光黢黢的。”
陶园被王如兰这个用词给逗乐了忙道:“我去瞧瞧去,这么热闹啊!”
王如兰脸上掠过一抹慌乱,担心陶园闹出来什么事儿,随后又闭了嘴。
陶园这样的女子活得这么张扬顺畅,反观她把光景过成了日月,她哪里有资格给人家说教不是?
王如兰重重叹了口气,转过身走进了里屋,看着福生和宝姝两个小家伙洗脸。
也不知道用的什么皂角,里面好像加了香料,这种洗脸的物件儿只有城里人才用得起。
再瞧瞧这两个娃娃,最近一些日子估计吃胖了些许,皮肤也变白变好看了。
之前在李婆子手底下,好端端的俊俏娃娃被折磨成了小乞丐。
如今在亲娘手里陡然变了个样子,更是冰雪可爱。
王如兰之前没细瞧两个孩子,如今仔仔细细看过去,竟是发现福生和宝姝身上有着村里面娃娃们所不具备的独特气韵。
这不是吃不吃好的,穿不穿华贵衣服的问题,就是那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像是和他们这些泥地里讨生活的人完全不一样的气质。
王如兰不禁看愣了去。
这边陶园抓了一把从集市上买来的瓜子儿,凑到了村东头看热闹的人群里。
她把瓜子递给了几个同样看热闹的农妇面前,那几个人都是张姓媳妇儿,原本瞧着陶园这个害的张姓家丢脸的小寡妇有些别扭。
可看着递过来炒得焦香的瓜子儿,那股子疏离渐渐垮塌。
“这是怎么了?”陶园笑道。
“一晚上没出来,听说是吃坏了东西拉肚子了,人都拉脱了力气,竟是被老两口堵着门打了。”
“张成就是个二流子,二十多岁了娶不到媳妇儿,家里还有个出幺蛾子的老娘,爹也没了。”
“如果不是和三叔公沾点子老亲,分了几亩地给他,怕是讨吃连门儿都找不到。”
陶园赞同这个说法,张成就是她在影视作品里看到过的那种街溜子。
家里穷,老娘作,自己还不上进。
经常东家窜,西家撩的,也没个正经活儿,养活自己的手艺也没有,几亩地都懒得种交给了一个本家种了,得了收成分给他只有一丝一毫。
即便是张成这样了,那个老娘也还是个村里出了名的挑事儿婆,大家都躲得远远的。
如果说张成唯一的优点是什么,那就是有一张好看的脸蛋。
陶园暗笑,这小子长的很周正,如果放在她的时代没准儿可以做一个靠脸吃饭的网红。
可他偏偏生在这里。
陶园没想到金寡妇胆子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