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
陶园缓缓吐出来两个字儿。
四周的人顿时愣怔在那里,这可是怎么说的?
莫非张家这个小寡妇脑子坏掉了不成?
要知道在村里,一个女人拖着两个年幼的孩子,单独分出户自己过,指不定要遭多少罪呢?
好得张家也是桃源村的大户人家,良田也不少,这要是分出去怎么活?
不过也有的人暗自叹了口气,陶园这是被张家人欺负得实在呆不下去了,这才分家的吧?
张家老太爷也没想到陶园要分家,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毕竟他这个长辈还没死透呢,活得好好儿的,子孙们吵着要分家,说出去名声不好听。
李婆子更是一百个不愿意,他们张家人口多,干活儿的人却少。
张二叔仰仗着读了几天书是个秀才,不晓得把老爷子的银钱袋子搜刮了多少,甚至还带着妻儿去了秀水镇上住着,过着城里人的生活,享福去了。
她跟着张家老大没日没夜的地里面干活儿,一点儿也没有享受过。
好不容易大儿子娶回来陶园,性子软糯好拿捏,家里面的杂碎活儿几乎都是她干,累不死就行。
这要是分出去,她就少了个给她干活儿的。
“那怎么成?”李婆子扯着嗓子喊了出来,“长辈还在,你个小贱人就想分家了?”
“你说分就分啊?”
“这些年你吃我们张家的,喝我们张家的,白养你那么多年?”
陶园几乎要气笑了,看着跳脱的李婆子冷冷道:“娘,你说这话儿不亏心吗?”
“我相公是个泥瓦匠,经常在外面做工,哪回拿回来的银子不是你们一起花?”
“这一次我相公出了事儿,给主家干活儿盖房子摔死了,主家体恤我们孤儿寡母给了二百两银子,还加了五十两丧葬钱,我手里一分没捞着。”
“你的小女儿拿着自家大哥的丧葬费买来新袄新裙子,我的两个娃穿的是啥,大家眼睛没瞎,看得出来!”
四周围观的村民们看向了陶园身后站着的两个孩子,一个个衣衫褴褛,倒是比街上的乞丐还不如。
反观张家二姑娘张翠萍,一身花袄,还搭配着最时兴的百褶裙,打扮得像是一只花孔雀。
顿时人们的视线渐渐生出了几分鄙夷,连死人的丧葬费都这么花,丧良心喂!
李婆子慌了,瞪了自家闺女一眼。
张翠萍被众人的视线刺得有些慌,后悔今儿出来看热闹穿出来这一身新衣服。
张老太爷越听越觉得没脸,冷冷看着陶园道:“家是不能分,要分那也是我们张家休了你!”
“茂祥死了后,你不安心守寡,搅合得家宅不宁,即是不想守着了,那就早说何必弄出来这么多的事情?”
陶园唇角勾起了一丝嘲讽,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这个老家伙晓得自己二儿子的官印被她掌控住,知道留不住她了,这是要将她休了,彻底坏了她的名声,保全他二儿子的名誉。
陶园冷笑了出来:“罢了,不分就不分,我这就带着孩子进城去,天理昭昭总有个说理的地方。”
陶园说罢便挽着两个孩子的手朝前走去,张老太爷这下子急了,原本以为用休弃可以将这个女人吓唬住,不想这个女人一夜之间竟是胆子大了。
“陶大嫂子,请留步,”孙里正也不想闹大了,毕竟这也是桃源村的丑闻,还真的闹到县上去?成什么了?
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张家二叔怕是真的做了对不起人家小寡妇的事,还被人家拿了把柄。
现在派人将张家二叔从县里请回来对峙也不合适,时间也不够。
他其实晓得张家人这是把人家一个小寡妇欺负惨了,逼得人家都没了活路。
张家在村子里也一向霸道,不想对自己人也这么狠。
他冲张老太爷低声道:“老爷子,您瞧瞧这架势,怕是不成了,您老给个话儿?”
“三叔公,”孙里正看向了村里头的族老,他虽然是个里正,可姓孙,在张家人为主的桃源村,他说话也不够分量的。
三叔公闭了闭眼看着张老太爷道:“留着也是个祸,真闹大了,张家人脸面上不好看。”
张老太爷气的发抖,没想到陶园这个女人竟是要分家,偏生她手里头抓着老二的把柄。
他吸了口气道:“好!分家!”
陶园眸色一亮,现在张家就是地狱,她若是再不走指不定会被怎么炮制。
她刚要说什么,哪知张老太爷冷冷道:“不过两个娃娃留下,他们姓张!”
陶园猛地抬头看向了站在对面的那个老菜帮子,没想到这个老头儿这么毒,这是去母留子?
虽然她刚穿越过来,和身边的两个小豆丁也没有太多的感情,可刚刚经历了那一场生死,她明白一旦自己将两个孩子留在张家,等待他们的必然是凶险万分的结局。
其实没有这两个孩子,她单独分出去过,正好儿可以离开桃源村,到外面过的也许更好一些。
“娘!”
“娘!”
福生和宝姝一听太爷爷要把他们两个单独留下来,将娘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