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园看着围到了面前的村民,为首的是孙里正,旁边站着三叔公。
后面跟着张家老太爷,还有陶园的公爹张泽,二房的张二叔张文在县里做师爷,一家子都在县城里住着没回来。
陶园的婆婆李氏颤颤巍巍点着陶园尖叫道:“你们看,你们看呐!诈尸了不是!我明明看着她死妥了!”
“娘,您啥时候见过一个鬼还能有影子的?我之前就是晕过去了,现在好了,醒过来了,”陶园唇角勾着笑,眼神却很冷。
李婆子一下愣在了那里,死死盯着陶园的脚下果然有人影子,心里慌得厉害。
明明就能摆脱这娘儿三个吃白食的,还能卖了活人死人赚点儿银子,怎么就活了呢?
晦气!
可总感觉陶园醒来后像是变了个人,说话的语气也变了。
之前这个丧门星在她面前连句重话也不敢说,现在话里话外像是带了刺。
她一下子心头的火儿起来了,小娼妇敢和她这么说话。
“你个丧门星杀千刀的!醒了不好好说话,站在庙门口吓你老娘!还不快给我滚回去干活儿!”
李氏骂骂咧咧朝着陶园冲了过来,抬起手便要掐陶园的胳膊。
她对陶园动不动打骂惯了,可是打人也很累的,她就掐,掐的陶园遍体鳞伤。
陶园不动声色抓住李氏的手推开淡淡道:“娘,今天的事儿还没了呢,既然咱们村这么多人来了,我们说道说道。”
李氏不防备陶园反抗,陶园抓着她手腕的指尖冰的厉害,她更是心头一跳。
以往不管她怎么打怎么骂,陶园都不敢反抗,大不了就是躲在一边搂着两个孩子在那儿哭。
今儿怎么了这是?
一边的大姑子张翠莲心里头还惦记着她即将分到手的钱,没想到人牙子都找好了,人却活了。
她实在是不甘心,点着陶园骂道:“你个不要脸的,你勾引我三弟,被我们一家子人捉住。”
“你还不承认,还污蔑是二叔陷害你!”
“对啊,对啊,”张翠莲身后又窜出来一个姑娘,还未出阁,长相平庸,皮肤发暗,可打扮得花枝招展,身上穿的用的都是村里姑娘们中最好的。
正是被李氏宠惯得厉害的小姑子张翠萍,她早就嫉恨陶园那张好看的脸,好不容易看着她死了,现在又活了。
她气的发狂,也不顾自己还是个小辈就挤了出来点着陶园骂道:“你不尊重长辈,污蔑二叔,被灌了粪水还这么嘴臭!”
“爷,”张翠莲转身看着张老太爷,“您看看她这根本没有悔过的意思!”
张老太爷脸色沉了下来,他有两个儿子,大儿子老实本分继承了他的二百亩地,在地里面讨生活。
二儿子是他的骄傲,他和大儿子一起供养二儿子读书,考中了秀才,现在正准备考举人。
虽然这个举人考了十几年都没有中,可毕竟考中了就是举人老爷。
没想到自己的长孙媳妇儿陶园闹出了这么大的丑闻,还说二儿子调戏她,这事儿传出去后二儿子名声受损,以后怎么好?
他一怒之下将她灌了粪水,打死了事,没想到活了过来?
他阴沉沉道:“来人!将她先拖回去关到柴房里!”
“等一下!”陶园此时浑身的伤口疼的厉害,还是拼命咬着牙撑着。
她不能倒,倒下了,身后的两个孩子就彻底完了。
张家人今晚要是将她弄回去,她和孩子们必死无疑。
之前她死了之后,李婆子嫌弃晦气,直接将她丢到了破庙里停着,这才给了她机会。
她刚才在河边的时候就有了计较,穿越到这个鬼地方,开局就不利,只能全靠骗!
她缓缓举起了手中一直死死攥着的东西,借着村民们的火把,那东西被人们看的真真切切。
是个暗褐色锦缎布袋,小孩儿巴掌大小,布袋上绣着公门标识。
大晋朝官场都有个规矩,不管是官员还是属吏都有个绑在腰间的特殊布袋子,布袋子里放着各种印章。
为了防止丢失,属吏们也都日不错身的带着。
此时却在陶园的手里出现了这个东西,所有人看的倒吸了一口气。
桃源村如今出过最大的官就是张家老二张文,现在在县衙里做师爷,也算是属吏。
这种袋子居然出现在陶园的手中,莫非真的如陶园之前控诉的,张二叔身为长辈居然对侄媳妇儿心怀不拐?
这事儿可有意思了。
原本村民们赶过来是想看诈尸的,现在居然看到了张家这么一出子大戏,人人脸上的表情都微妙了起来。
张家是村里的大户,光景过的令人眼热,世上终归是看人倒霉比自己发财还开心。
一时间,四周顿时嘈杂了起来。
“这……这官印都丢到了侄媳妇儿手中了!”
“啧啧啧……怪不得之前要把人打死,这是灭口啊!”
“张家瞧着人模人样的,做事儿这么不靠谱?”
张老太爷顿时气得一个踉跄:“来人!给我抢过来!抢过来!”
“爹,您别生气,”老大张泽忙扶着张老太爷,随后看着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