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们先到上一章去看替换《马马吾力吉》的章节《惊鸿照影50》,不然内容不连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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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将她的衣衫吹得鼓起,仿佛雏鹰就要起飞。
甲板上水手喝酒划拳的声音传来,她不敢继续在船顶呆着,摸黑爬回货舱,把自己和白猫再次装进那只麻袋包里。
海上的夜寂静又喧嚣,货舱里散发着桐油味,她不敢睡去,一直坐到船隙中有光亮透进来,她再次悄悄爬上船顶,此时周边已经再看不到别的了,只有无边无际的大海。
远处的海平线上有太阳在慢慢升起,金色的阳光和黑蓝的大海将船只笼罩,置身其中,才知人是何其渺小。
客舱的人们多数还在睡梦中,月儿的眼皮也沉重起来,爬回货舱的麻袋里合上眼。
此时,有隐约脚步声传来,一个操着生硬中国话的男人出声了:“喂,问个话。”
被叫的人大概是有些奇怪,说:“你们是?”
“有没有见过一个十七八岁模样的姑娘,穿一身教会女学生的衣裙,独自一人,没有同伴。”
“没见过。兵荒马乱的,哪有姑娘敢一个人出行。”
月儿害怕地缩紧了身子,侧耳细听,被问话的人大概是船上的茶房或者打杂的,说:“不知道不知道,前头客舱里的洋大人还等着吃早茶呢。”
茶房走后,是刚才两个问话人抽烟对火的声音,他们暂时没有离开,而是一面抽烟一面用他们的母语说起话来,是日本人!
从他二人的对话中月儿获悉日本人有点怀疑她在这艘船上。
原来,杜先生因不愿被日方拉拢,一直都在筹划出走上海滩,为了防止他离开,日本人派人监视他,过程中发现了那天在华格臬公馆门前发生的一幕,后来杜先生专程出面护送一艘押运物资的货轮,日方自然觉得蹊跷,但杜是他们在上海笼络的重点对象,没有实证不能贸然戳破,于是派人登上邮轮,一路调查,昨天他们对三等舱的旅客进行了逐一排查,今天打算继续排查其它舱间。
月儿心弦绷紧,他们查完了客舱会不会查货舱?就算在海上不便查,靠港后会不会查?
思来想去,秘本虽然没有她的破译,对别人而言只是一沓废纸,但就是她身上这两沓废纸,让几番势力争夺了多少年?背地里掀起了多少腥风血雨?又牺牲了多少人?她不能让秘本落入任何人手中,尤其是日本人。
最好的办法是把秘本全部背下来,然后将之丢入大海。
借着船缝里漏进来的光芒,她逐字逐句地浏览并记忆着,反复读反复背,三天之后,她已经背的滚瓜烂熟。在一个浓黑的夜晚,她爬出货舱,把撕的粉碎的秘本扬入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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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在西贡码头停靠时,又有五六个腰挎武士刀的日本浪人登上了这艘船,月儿益发紧张,感觉躲不住了。
昨夜听到外面乘凉的水手聊天,得知这艘船在西贡停靠两天,月儿决定今晚趁着夜色下船。
日本浪人和之前寻找她的那两个日本人果然是一伙,月儿一再谨慎,出港时还是被发现了,检票员刚刚开闸,后面迅疾的脚步声传来,月儿回头,只见浪人和两个黑衣日本人踏着船板跑来,她冲过闸口的铁链便跑。
白猫也如训练有素的警犬一般紧随其后狂奔。
她与追逐者本身有一段距离,加上中间有旅客做缓冲,她没命地奔跑,他们之间的距离渐渐拉远,浪人没办法,朝她开枪了,他们不能打死她,但打残不妨事!
砰!子弹没打中,但枪声引起人群恐慌,码头上出现骚动,人流一乱,更利于月儿逃跑,但她心跳如雷,慌不择路,扑面撞在一辆亮着大灯的轿车上,好在汽车及时刹车,她跳起来继续跑,不管不顾。
然而刚才那辆汽车竟迅速来了个急转弯,掉头朝她追了过来。
她头皮都要炸了,以为自己腹背受敌。
然而没想到,汽车追上来后在她身边来了个刺耳的急刹车,车门被开了一扇,里面人对她喊道:“快!上车!”
她一愣,竟是皮二小姐。
来不及思索,她飞快上车,猫也嗖地一下跳入,皮二小姐吩咐司机快跑,子弹砰砰袭来,擦着车身飞溅而过。
想是司机没见过这阵仗,吓得没了方向,竟拐进一条死胡同,皮二一边看着后面正在驱车追来的浪人,一边叫司机停车,起身把司机推下车,她自己拉起裙子驾驶起来,她利落地掉头、踩油门,‘呜’地一声绝尘而去。
浪人穷追不舍,一边追逐,一边朝着皮二的车胎开枪,月儿看着敌人越来越近,十分焦急。
皮二急中生智,利用自己对当地地形的熟悉,忽然钻进一条黑胡同,在角落停车,让月儿下去藏起来,她自己则开着车继续朝前疾驰。
浪人的汽车拐进来后,皮二的车子已经驶出巷口,浪人想也没想便追了上去。
两个时辰后,大概已是夜里十点钟,有汽车灯从巷口进来了,月儿不敢探头去看,尽量把自己隐藏的更甚,车子近前后,终于听到了皮二做贼似的的低呼声:“臭姨太太!臭姨太太!在哪儿呢。”
月儿心中一松,连忙循声跑过去,打开门上车,皮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