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着去接橘瓣时,竟激动过头带倒了茶盏,要不是月小姐一把拿住他的袖腕,衣袖就该湿掉了。
月儿娇痴,也不放开他的衣袖,一双小手乍看是细巧的,细看却肉骨嘟嘟的,将来得了她,可要好生摸一摸。
司马心里这样想着,由不住就垂涎地瞧那手,尖尖玉指只有妖精才有,七小姐说她是玉兔精,她真个是妖精不成?
‘妖精’瞧着他,正待提议参观豪宅,不料七小姐她们提前决定收网,因为她们看司马神魂荡漾,已上山顶,不消继续吊胃口了,可以推下山顶了。
她们丢下电影画报走过来。
“月儿,你今儿稀罕了,平日那样少言,偏就今日话多。是景美让你开了金口?还是……”七小姐巧笑倩兮,把眼睛看向司马小楼。
司马更为荡漾,想自己魅力果然了得,笑道:“莫非月小姐平日不爱讲话么?其实,人与人谈得来,往往需要缘分,缘分到了,话就多了。”
钮静文说:“什么缘分不缘分,七爷怎就无端伤我们月儿的心。”
司马一怔,实不知自己的话哪里错了,竟给静小姐这样着恼起来。
月儿情知小姐们要收网,心中不是不急,自己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如此半途而废实是可惜,但自己一来不能当着小姐们的面露出端倪,二来还是个口齿困难的‘结巴’,只好眼睁睁看着事情流产。
钮静文气鼓鼓道:“我们月儿是个结巴,平日不讲话是自卑使然,七爷又不是不知道,如何刻意讲这话来羞辱!”
司马早已石化在当场。他语无伦次道:“这,这……怎么会……”
也不晓得他想说的是怎么会是个结巴,还是想说我怎么会是故意羞辱。总之他现在才变成了正真的结巴。
月儿瞥见七小姐等人暗爽的表情,突然想到虽然事情已经到了这番田地,但并非没有实施她计划的可能,因为七小姐她们今天来有两层目的。一是用结巴劝退司马;二是顺便实施“小山顶计划”,这也是她们不一进门就暴露结巴这一特点,非要周旋一阵看司马已入神魂颠倒之境才出击的缘故。
不过司马虽然已经凉了半截,但究竟起码的礼貌还得维持,不能立刻把小姐们扫地出门,现在耗着不走,岂不更让他如坐针毡?也岂不更加趁了小姐们的心?
月儿附耳对七小姐说想参观参观这座‘东方凡尔赛’,七小姐立刻大喜过望,没想到扔下山顶还不算,打击力还可以更大,让其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心强颜欢笑,陪着她们大逛特逛,想想都快心!
然而,月儿今天注定背运,七小姐刚要开口请司马小楼带领参观,听差来敲门了。
听差进来说:“七爷,有一位林少爷求见。”
“林?”司马倒想不起自己几时认识一位林少爷,不过管他认识不认识,好歹可以借口逃离这边的‘车祸现场’。
他连忙说:“林少爷吗?快请进快请进,他家姐姐被人贩子采了桑叶,也不知找回来没有,今天登门,必是请我帮忙。”
回头对小姐们道:“七小姐、静小姐、各位小姐,今儿恐怕要失礼了,道义当先,我得先去陪一下旧友,您们吃茶,我稍后再来。”
“好好好,七爷快去。”七小姐声音有些煎急,月儿和钮静文等不明白她忽然如此异状,不解地看过来。七小姐果然满面不安。
司马小楼离去后,七小姐扯起月儿和钮静文便走,匆匆说:“赶快抄后门出去,你弟来了。”
月儿莫名:“什么?”
“边撤边说吧,要出事了。”七小姐忙乱地说。原来,刚刚从她的角度,透过窗户正好望见立在正厅门口等候的林少爷,竟然是昨天见过的林映星,她登时就懵了,回神后便立刻叫大伙儿撤退。
这时她拉着众小姐穿廊绕柱地寻找出口,一边疾走一边说出缘由,众人皆惊,月儿既惊诧,又觉难以置信,道:“你们昨天见过映星?怎么没听你们讲过。”
七小姐说:“昨天满脑子司马小楼,哪里想得起这个枝节啊。”
“可是,你怎样晓得那位林映星就是我家映星,你从未见过映星。而且,他在北平读书,前天姆妈给我打电话,还说要给他寄夏衣……”
七小姐打断她,说:“不可能,他肯定在上海,昨天那位肯定就是你家映星,我在你的相框子里见过他相片。”
月儿这才真心怕起来,也不再企图伺机和她们失散了,司马豪宅不能再待,今天的计划彻底失败。
她们作速寻找出口,前门不能走,一来太远,二来角度太敞阔,容易被会客厅的人望到。昨天司马小楼介绍这座公馆时说除了正门还有一个角门,七小姐提议去找那个角门,然公馆实在太大,骑马穿越都需个把小时,她们徒步寻觅,简直要踏破铁鞋。
不知不觉,四人已经寻觅了一刻钟之久,经过一座碧湖时,有一个精瘦的老人背影在湖心亭练太极拳,动作形容流水,很慢很慢,距她们很远很远,小姐们闪身往柳荫下藏去,欲绕道而行,然月儿却停住了,目光牢牢地盯着那个背影——精瘦稳健、头发花白、身高一米七左右,马步打得又稳又牢,显然下盘功夫深厚。
月儿的心狂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