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迟了一步,我先才看见七爷同着三位女子,由公园南门出去了。”
罗三化一听,连忙抱拳做辞,速速携了林映星向北边角门奔去,想是司马骑马时,把汽车泊在了南门,而司马府邸正是距北边角门近,罗三化一面走一面说:“真真狗少,半米长的路,也值当开汽车来,映星快走,咱二人由角门出去,抄近路截他,或许比他先到也未必!”
说罢提了袍子便走,果然所言不差,俩人到达司马府邸附近的林荫大道时,身后一辆汽车叭叭鸣着车笛驶来了,回头一看,正是司马大少的那辆‘阿尔法罗密欧’。
车速不快,罗三化老远就抱拳赔笑,不想车子并未停一下,嗖地从他们身边驶了过去。
罗三化抱着个拳定在那里,气的直瞪眼,望着冉冉而去的车子叹气道,“什么同窗之谊!人心不古!人心不古!”
正叹着,那车子却在前面停住了。
他二人见状,连忙拔脚走上去。
“老罗,知道就是你!”司马亲自驾着车,说:“上车。”
罗三化见后座有女子,倒有些不便。
司马知他顾虑,道:“院子里的花园大道有数公里,莫非你老兄走着进去?”
罗三化呵呵赔笑,向后面女子说一声:‘借光、借光。’也便上车了,跟映星同挤在前头副座上。
司马自是精通女人心理,晓得小姐们不喜给人知道身份,故就不做介绍,他家的仆人早就望到车来,远远打开黑色雕花大铁门候在那里,绿意盎然的花园大道笔直地映入眼帘。
‘呜’的一下子,汽车驶进去了。
果真是东方凡尔赛,迎面而来是大树参天,郁郁葱葱,绿阴中女神雕塑亭亭而立。玉带似的人工池上波光粼粼,帆影点点,沿池点缀的铜雕塑更是丰姿多态,美不胜收。
司马没有带诸位参观府邸,倒径直率众入了餐厅,还不到薄暮时分,用餐着实是早了些,这种客气明显有些过了。钮静文由此看出司马对她们这些访客的态度,冷淡也说不上,不过热情更说不上。
不由的她的脸色就略有不快,无奈刚进门不好即便做辞走人,勉强坐下了。再看七小姐,样子竟丝毫不尴尬,但却隐隐有种发狠,仿佛在说:你司马大少自管端着!咱们走着瞧!
也是,连钮静文都觉出司马的敷衍,七小姐还能不觉出么。
司马家的餐厅大得像座小城堡,仆人众多,统一蓝白相间的着装,像礼查饭店的侍应生一样垂手立在那里,好似一队队纹丝不动的兵马俑。
也不晓得饭是由天上掉下来还是怎的,众人刚落座,菜就来了,煎炒烹炸,蒸烤烙炖、西餐中餐、色色齐全,好在餐桌是由东通到西的宴会大长台,还不至于能摆满。
罗三化是位落魄书生,生性豪放,见酒菜从来不作无谓的客气,叵耐今日心中有事,也就无心用餐,措辞道:“老同学啊,罗某今日来,可是有事相求。”
司马提醒道:“我记得你老罗是万事不求人来着!”这是罗三化读书时期的豪言壮语!
罗三化“唉”地深叹了一口气,仿佛意思是说快别提了!
如此叹息之后,是一不做二不休,道:“今天不同呐,我是找到门上来求你,我老罗求你来啦!”
司马抬手打住:“老同学,我可是要声明,咱们见面只叙旧,什么爱国会赈济会,严禁出现在餐桌上!你说我不爱国,那好了,我不爱!”
两句话堵了罗三化借钱的口。
罗三化不甘心,“哎,不行,这话不该你司马七爷讲出来,那爱国是所有国民的事,不能只我们穷鬼爱国,您富家大少爷却一推二三五!”
他不知不觉话音就高了,看看‘狗少’家中这幅朱门酒肉臭的派头,更是不平衡起来,话头就有些收不住:“赫赫有名唐先生赵先生,甚至帮会杜先生都在捐助学生社团,更何况你也是热血青年,当真就没有一点爱国心么……”
他又讲什么国家有难匹夫有责的大道理,却被司马含笑打断了。
司马面色和气,道:“就是来跟我讲这个不是?”
罗三化把眼一张,不卑不亢,挺着脯子:“对啊!”
司马笑了,笑得很好看,俊眼弯弯,拿起手边的铜铃给他亮了亮,然后轻轻一摇,进来几条彪形壮汉。
“把他给我扔出去。”司马说。
“哎哎慢着。”说话的是七小姐,她一直在注视罗三化旁边的那位少年,着实面善,横是想不起哪里见过,她道:“敢问这位少爷贵姓?”
对方虽然小受惊吓,却也斯文得体,道:“在下林映星,是罗先生的学生。”
七小姐一听,下意识地看向静丫头,静丫头已经明白了,也正看着她,仿佛说:你真是多嘴!这下怎么办!
七小姐颇尴尬,微微笑着点了个头,回头说:“密斯特司马,给个面子,支援爱国会几个款子,就算是我的人情好了。”
司马眉毛一提,有点费解:“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还是划了款子给罗三化,三化心急,没有留下用餐,自去随管家领了款子做辞而去。
罗三化去后,司马笑说:“密斯戎也参加社团么?还是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