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
门一关,小姐们便七嘴八舌骂起渣男来!未指名未道姓,单看这和以往骂司马小楼同样的画风,月儿便知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果然,七小姐说那只大包厢里便是司马小楼,本来此前数次失败已经让小姐们对‘惩治司马’的计划意兴阑珊了,七小姐做不动大家的工作,也就只好作罢,谁知,就在刚刚她们上楼的当口,司马只看到了戎家的少奶奶,便料到七小姐可能在场,于是将头一撇,再也没给过这边包厢半束目光,十分刻意地回避着她,这对于七小姐简直是极大的侮辱!
不仅七小姐愤怒了,六小姐、九小姐、钮静文也看不下去了,司马小楼欺骗七小姐感情在先,屡次无视在后,是可忍孰不可忍,必须出拳,让司马付出代价!
现在一束束目光落在月儿脸上,只等她一个点头了。
月儿除了自己的调查需要外,的确也是愤愤不平,生活在这种时代的女子,难道就只配做感情上的弱者吗?连名门贵族的七小姐都被无情抛弃,更莫说那些社会底层的女子们会有何等不公的遭遇,大家为什么不能站不来反抗?男人凭什么想来就来,想去就去,连一个解释都没有,一旦失去兴趣转脸就不认人!而社会对这种人却又丝毫惩罚都没有,甚至连女人本身都对他们充满了包容?她想起老太太那句话:男人风流些算什么毛病!
满腔义愤,她终于在大战渣男的熊熊气氛和一双双灼灼的目光注视下,郑重点头了。
只是如何能一举拿下司马,司马会不会再如前几次一样,眼睁睁从她们面前大步流星走人呢?
七小姐很笃定地说不会,她对司马的好色品性太了解了,前几次她们之所以失败,是因为未能让月儿成功引起司马的注意,而今天天时地利人和,再不会失算了。
七小姐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地筹划片刻之后,她们几位回到包房归位。看似端坐看戏,其实已经开始酝酿实施。
月儿向对面包厢扫视了一下,看到了流光溢彩的司马小楼,没敢多看,恰看到他抬手抽烟,手上的戒指灿灿一闪,那蚕豆般大的钻石,直晃人眼。
七小姐和钮静文等一改之前的斯文,不等戏台上出现彩头,她们就莫名拍手叫好,力求把对面包房人的视线吸引过来。
然而司马小楼绝不向她们看过来,他除了跟包厢人说话外,不向其他任何地方‘施舍’目光,除了比较避讳七小姐外,他自知是这戏院里的耀眼人物,心中自得,对楼上楼下闪电一样向他投射的眼波皆视若无睹。
他今天是来捧角儿的,此时主角还没上场,他的跟班唤来了戏院老板陈仁财。陈仁财一入司马的包厢,便弯腰行礼谄媚道:“七爷,我给您留着的这个包厢还满意吧!”司马小楼是家中独男,却在姐妹里行七,故人称七爷。
司马将一盒明晃晃的香烟往桌子上一丢,让出一支来,说:“抽烟!”
陈仁财接过,说:“孟老板昨天的戏,您也见着了,不愧是上海滩第一角儿啊!”
司马笑道:“你个怪狗才,用得着跟我这么些废话,你说,孟老板今儿能赏脸陪我到大世界跳舞吗?”
“哪里能这样快呐七爷,您统共才来三天啊……”
司马把手一摆打断他:“实对你说,我的脾气太急,叫我天天在台底下捧场,横是不可能。我也不省钱,花多花少都不成问题,只别跟我绕,越快越好,最好来个见面就拥抱。老陈,你瞧怎么样?办的来办不来?”
陈仁财只是赔笑作揖,实不知该当怎样答复。
司马又道:“孟老板满师了么,归师傅管么?”
陈仁财道:“回七爷,不曾满师,只是她那位杨师傅染了大烟膏,除却包银也就甚么都不管!”
“那是至好,师傅爱钱,钱能解决的事都不算事。咱们来它一个速战速决!”
陈仁财一听速战速决就为难,袖着手嘿嘿无言,司马看出他的心思,道:“你陈先生不懂,唱戏出身的人很精,一天一个心眼儿,最是难追。”
陈仁财带作揖带赔笑,照例呵呵无言。倒是边儿上有一位唱戏出身的尤三白冷笑着出声了:“七爷好有根基的大少爷!好斯文的性情儿!好遣词造句的口才!”
司马倒是一笑,知她言中带刺,道:“怎么个好性情、好口才?”
尤三白望天慢说:“那些个唱戏出身的,虽是欠着些儿金贵,却也是人养父母生的实在东西,台上唱戏,台下为人,难不成唱了戏就不成人,连德性也败坏了么?怎当的七爷就把这些个人讲的一个大钱不值!”
司马坐在那里,突然停下抽烟,身子向后一仰,哈哈大笑道:“孟浪、孟浪。一句话,把三白冒犯了。我说的是顺口胡话,得罪!得罪!”
说毕又陪笑,众人也跟着笑起来。
尤三白给台阶就下,笑对陈仁才道:“其实孟老板也是过分持重,现在男女社交公开的时候,交一交朋友,有什么关系!”
这话最讨好,司马道:“好一个社交公开!”转而向陈仁财道:“就是这个话!”
陈仁财:“那是那是,孟老板能交您七爷这样的贵友,那是再没有的好事……”
司马笑骂道:“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