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药炉待到天色暗下来。
沈珺瑶放下看了不到十页的书,揉揉眼睛。
蛊术的东西实在拗口难懂,很多东西她根本不懂,为何某蛊物直接就能用那两个东西得到。
不同字句间,跳跃感极大,读起来很是费力。
焦灼的情况与她相差无几,甚至看的还没有她看得多。
主要是因为他需要顾忌药炉中熬着的药,时不时要去看一看,而这一停顿,再去看,需要重新捋顺思路,速度更是慢了。
“师叔,我先回去了,书我也带走了。”
焦灼从药材堆中伸出一只手扬了扬,表示自己知道了。
“师叔,你晚上早些休息。”
沈珺瑶说完,往外走。
水玉在药炉外等着她,她出去的时候,她正凑到丁徐身前,跟他笑说着什么。
丁徐面上没什么表情,但隐约能让人看出他心情很放松,对于水玉蛮纵容的,就像是东方白对她那样。
“……”
她在想什么鬼。
丁徐注意到沈珺瑶出来,提醒了水玉一声。
水玉当即抛下丁徐,像是一只归巢鸟儿一样奔了过来,“殿下。”
沈珺瑶留心去看丁徐,果不其然,他皱了下眉。
“殿下?”水玉没有得到她的应声,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也看到了丁徐。
沈珺瑶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面上笑意意味深长,语气故作老成,“本宫差点都忘了,你与本宫同岁,差不多也到了年纪了。”
“殿下你在说什么。”水玉收回落在丁徐身上的视线,快速挡在她身前,“奴婢只是您的婢女。”
沈珺瑶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道,“别忘了,你的卖身契,本宫已经还你,现下不过是代你保管,你是自由身。”
水玉笑的灿烂,“奴婢记得,但是奴婢与丁侍卫真的没什么。”
沈珺瑶不信,但是再说什么,可能会起反作用,她暂时收回了欲出口的话。
再看向丁徐,他没有过来,站在原地没有动,为两人留出了说话的空间。
沈珺瑶不知道以他的功力,是否能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但情况么,就是这么个情况。
他若是有心,须得明白她对水玉的在意,不容别人欺负。
若是无心,那便是算了。
收回视线时,沈珺瑶不知怎么的,又看了眼。
蓦然间,有种似曾见过的熟悉感。
但她极为清楚,她所见到的那人不是丁徐。
那人要比他更为挺拔清冷,看向她的视线应是带着些探究和忍耐。
而她,拿着两串糖葫芦,提着兔子灯和猫猫灯,一边转圈圈一边跑向他。
她记不得喊了他什么,但在她被石头绊倒时,是他用一柄长枪挑住了她的丸子头,让她避免了脸着地的惨痛。
当然,她的丸子头因此没有了。
为了表示自己很生气,她把给他的糖葫芦中最甜的那个吃了。
这些记忆很清楚,像是真的发生过。
但是在今日之前,沈珺瑶没有一点儿印象。
在回琉璃殿的一路上,她尽力想回忆起,还是想不起分毫。
殿前石桥上已经挂上灯笼,典雅的琉璃殿也亮起烛火。
沈珺瑶往二楼望去。
一个身影站在窗边,正对着她的方向。
看到他,心中漫无边际的空稍稍凝出一些实。
那人会是东方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