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入内间,一眼看到蜷在床上的人。
他双目猩红,面容狰狞满是戾气和煞意,长长的黑发四散,像是绳索将他牢牢束缚。
晨间他穿的华贵衣衫,已丝线断裂,如破帛一样,勉强覆于他身上。
沈珺瑶下意识倒吸一口,“东方白?”
他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东方白的五指紧紧扣着床板,克制地从嗓间挤出两个字,“出去!”
沈珺瑶欲上前的脚步顿住。
东方白闭闭眼睛,从四肢百骸蔓延出来的痛,肆无忌惮地吞噬他的理智。
“出去!”
这一次带出了浓重严厉的命令和逼迫。
如此狼狈的他,别看……
屋中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东方白瞬间睁开眼睛,眼神锋利如匕首,深深钉在头顶的床板上。
心中又失望遗憾,还有些微的闷疼。
活该!
下一刻,从骨头间滋生出的痛逐渐扩大,东方白集中精神,死死咬着后槽牙,五指落在手臂上。
力道之大,指尖滑过后,留下一道血痕。
沈珺瑶再匆忙回来的时候,正看到他自虐的这一幕。
“东方白你在做什么!”
他疯了!
沈珺瑶来不及想以自己的能力,自己的力道能否阻拦东方白伤害自己,她快步过去,用尽全身力气,抱开东方白的手臂。
然他的手臂上已经血肉模糊,整齐的四道,他感觉不到疼吗!
不等她再问什么,一道反抗不了的力道将她整个掀翻,柔软的布被扔在她的眼睛上,掩住她的视线。
身下是被褥,并不疼,只是因为猝不及防,沈珺瑶呆了片刻。
不过她的手还牢牢抓着男人的手臂,反应过来后,手指移向他的脉间。
一边感受他的脉象,沈珺瑶隔着布帛分辨他所在的位置,问道,“东方白,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脉象太乱,该强不强,该弱的反而异常猛烈,什么都不正常,但是似乎没有中毒?
沈珺瑶已经准备好将自己的血喂给他,但他没中毒,她就不能冒然那么做了。
“沈珺瑶。”东方白极艰难出口,每说一个字都在喘息,载着痛。
不过这痛还好,尚能忍受。
他甚至还能笑起来,笑意狰狞冷骇,“不是已经走了吗,怎又回来了。”
“只是去关门,你应是不想让别人看到你这样子。”沈珺瑶没心情说这些,东方白的情况太怪异了,还有他身上那些伤,得快些处理。
她摸索着要扯掉眼睛上的软布,东方白按住她的手不让她动,继续问着无关紧要的问题。
“你不是别人吗,我不想让别人看到,难道想让你看到?”
“东方白,你别闹了,你不疼吗!”沈珺瑶的心中像是燃起一团火,言辞都犀利许多,“放开我!”
东方白挑眉,未动。
沈珺瑶深吸一口气,挥着拳头胡乱地砸,“东方白,别让我说第二遍!”
东方白的太阳穴突突的疼,浑身每一处都在疼,他不想思考,干脆顺着自己的想法,顺着她的话,松开手,抓掉落在沈珺瑶眼上的帛布。
沈珺瑶像是一条滑溜溜的鱼,双目见到光,便立刻嗖的一下坐起来,怒瞪着他。
凶巴巴的模样,要咬他一口般。
也是,兔子急了会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