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回答是沈珺瑶没有想到的。
她盯着丁徐,直盯得他额角冒汗,几欲下跪时,才收回目光。
也就是说,有那么百分之一的可能东方白答应。
那她要怎么做能把这个可能性提高些。
为他绣个花?做个画?还是准备膳食?
以东方白秦王殿下的身份,他的衣食住行都是顶尖规格,什么都不缺。
而作画……
前段时间她进宫参加赏菊宴,去之前放大话,说回来之后画菊花图送与他。
画是真画了,难看也是真的。
她学了毛笔几年,还是用不惯,轻重把握不好,起笔落笔也没练好,以至于画出来的菊花臃肿难看,没有画出一丝一毫的风骨傲气。
硬着头皮从数十幅中选了品相较好的两幅让人送了过去。
她自己是万万不敢去的,怕丢人,所以到最后也不知他把那画如何处置了。
丙安看沈珺瑶在门口久久驻足,他不想再经历一次责罚,主动上前提醒,“夫人,主子在里面,您请进。”
沈珺瑶长叹一声,“知道了。”
见机行事吧。
踏进院子时,她顿了下,问,“他用膳了吗?”
丙安回答,“还未。”
都这个时间了,还没吃饭,他在忙?
沈珺瑶远远望了眼紧闭的屋门,说道,“差不多到时候了,传膳吧。”
东方白的这个院子,沈珺瑶来过几次,算是熟门熟路。
往日敲门三声,要么东方白道一声进,要么是他人来开门。
今日却是等了又等都没有回应。
这人真的在里面吗?
她回身往院门口望了眼。
丙安去传膳了,丁徐代替他守在那里。
丙安没有理由骗她。
沈珺瑶又敲三声,“殿下,您在吗?”
她试探着推门,门轻松被打开。
光线从门缝钻进去,将空气中尘埃暴露无遗。
屋中很安静,静到像是无人在,她也下意识屏住呼吸,放缓脚步。
书桌前没人,只有几张四处摆放的宣纸,纸上落了几滴浓墨。
走近后,沈珺瑶才发现,书桌下也落了许多张,有几张上印了黑色脚印。
她一一捡起,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东方白身为皇子,骨子里有种傲气和矜持,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严苛循着某种礼仪。
譬如,他的东西必须是整齐摆放,有据可循,他的衣衫都需与他的身份相配,不同的场景也要穿对应的服饰。
不仅他如此,他还要求他身边的人也是如此。
沈珺瑶不止一次被他提醒,要如何如何,而不要如何如何。
“砰!”里间传来一声闷响。
沈珺瑶沉浸在思绪中,被吓了一哆嗦,差点儿把手中的纸都扬了。
压下喉中欲出的尖叫,她偏开视线,不去看纸上的内容,快速将多张宣纸整齐放好,加大声音喊道,“殿下,是你吗?我过来了?”
某一刻,她心中想着,东方白会不会是遇到刺客,被人挟持了。
但她想象不到,被挟持的东方白会是什么样子。
在她的印象中,东方白是强大且坚不可摧的,给人很足的安全感。
即便是往日他身体虚弱的时候,他也总是胸有成竹,永远立于不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