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黑脸男人点点头,转而面向素酒,“去,给爷打盆水来。”
就这么粗糙的吗?
杨锦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你这样给他做手术很容易引发大出血,急救药品你不准备一下吗?而且这么大的伤口,拔完箭要清创吧,你准备拿什么清创?清创完了要缝合的吧?你什么都不准备,难道要等它自然愈合?”
她这一连串的问题连一向好脾气的黑脸男人都忍不住了,当即把刀一丢,“行行行,你来!”
杨锦云一愣,她也就理论知识丰富些,看着黑脸手里那把刀,杨锦云还是犹豫了。
她可不曾在活人身上动手过。
也罢,若是让这黑脸汉子动手,谢词程非死即伤。
“好。”杨锦云点点头,转头对素酒道:“你帮我准备两个炉子,烧两盆开水,一碗烈酒,再准备一些针线和剪刀,还有一些干净的纱布。”
说着,她转头面向黑脸男人,“麻烦刀借我一下。”
等炉灶架好,杨锦云先烧了一盆开水煮剪刀和针线、纱布,另一盆烧开后加少量盐煮开,放凉备用。
“有麻醉药吗?”
“麻醉药?”黑脸男人被问的一愣一愣的,“什么东西?”
“止痛药啊,麻沸散之类的,这样开刀的时候病人不会那么疼,就不会
影响到治疗了。”杨锦云说的理所当然,半晌才回味过来,这里是不是她熟悉的那个世界都还未可知。
黑脸男人一听,顿时眼睛都亮了,“还有这种东西?!”
果然不是她的世界啊,杨锦云有些小失望,到底还是酝酿好了准备动手。
在活人身上使刀子她还是第一次,更何况这个人是谢词程,一个让她有种莫名恐惧的男人。
“怎么,怕了?”黑脸男人见状,贱兮兮的露齿一笑。
杨锦云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掏了块素酒给她的手帕把谢词程的头蒙上,方才松了口气,“这样好多。”
“哈哈……”黑脸男人丝毫不给面子,一连串爆笑破口而出,素酒面色略微尴尬,提棒子轰走了门口看热闹的众人,倒是谢词程一直平静温和。
杨锦云凝神,先是给谢词程的伤口先用酒和盐水清洗一道,而后在酒碗里泡了泡手,晾干后又让素酒倒盐水给她冲干净,这才拿起煮好晾干的刀子,闭眼酝酿一秒钟,果断下刀。
约摸是在死人身上练的够多,杨锦云下手快准稳,毫不犹豫便破开箭头周围的肌肉,拔出剑,割去碎肉,简单清创后直接用针线缝合起来。
她做的格外轻松,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停滞,谢词程配合的也
很好,咬牙一声不吭,肌肉始终保持放松状态。
这种看似默契的配合程度,边上两人都惊呆了。
特别是素酒,她万万没想到看似柔弱娇气的夫人,切起人肉来会那么平静安详,就好像切菜切水果一般,更确切的说,她动作优美连贯,更像是在绣花。
“好了。”杨锦云快速打结剪断缝线,“如果恢复正常,三天就可以拆线了。”
“谢谢。”谢词程强撑着的神经瞬间松懈,整个人猛然软了一下,面纱顺势掉落,露出满头虚汗的脑袋,面色白的吓人。
乍一看到这脸,杨锦云心里就像是被猛扎了一下,又疼又堵,手一软剪刀便掉到了地上。
她快速转过身去,头也不回的跑了。
“夫人!”素酒想追上去,可看向虚弱的谢词程犹豫万分,谢词程给她使了使眼色,她才赶忙追了上去。
“这就完了?”黑脸男人一脸懵逼,犹豫半晌还是坐下写了药方,给杨锦云的善后。
“你怎么想着娶了她,你那京城的绝世美人可还等着你回去呢。”
命人去把药煎上,黑脸男人又忍不住碎起嘴来。
“冲冠一怒为红颜,谢老弟,猛虎山这波你亏大发了。”
“要我说啊,她既然吃了药什么都忘的干干净净,你就该一刀两断,当什
么都没发生过,岂不是对谁都好?”
谢词程闻言面色一肃,对着黑脸男人正色道:“张鸣飞,管好你那张嘴,若是她回想起以往一丁点事情,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张鸣飞捂着嘴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可没安静一会儿,又忍不住张口道:“谢小侯爷,你定远侯府家大业大,岂能容得这样身世不明的儿媳妇儿?”
谢词程微垂下眼眸,“我谢词程的妻子,他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
张鸣飞叹了口气,摇摇头,“可惜了你那名满京城的红颜知己……”
……
谢词程的伤口恢复的不错,没有一点发炎的迹象,三天一到杨锦云准时拆线,看到伤口愈合的那么快,张鸣飞整个人都都惊讶不已。
“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正常消毒而已。”杨锦云小心拆除最后一条线,却见张鸣飞正儿八经朝她一拜,吓得手一颤,剪刀差点儿掉地上去。
“收我为徒吧!”
杨锦云嘴角抽了抽,“别,受之不起。”说完扭头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她现在确实需要一个帮手帮她查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