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御城,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南征狠狠吐出一口鲜血,凝视鲛人“你现在还行么?行就明着干,不行就暗着整!”
“我还好,命不致死,只是元力折损许多。”
鲛人用力握住她的手,“眼下最要紧的是,拿到解药。”
“别天真了!他就是想弄死我们,不对,是想弄死你,我不过是个媒介。”说到这,南征蓦地恍然大悟,自己怎么这么笨!事到如今才想清楚。“不行,你不能自投罗网,南昭焱早就算计好了,执明,你赶紧回海里,我已经没救了,只能等化成厉鬼收拾他们了!万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鲛人没作声,眸光变幻莫测,他一时也无万全之策。如果南昭焱的算盘是舍了南征这枚棋子,谋害自己,那么他的目的达到了。
可南昭焱的下一步棋是什么?
趁机对鲛族展开大规模的杀戮?
那他未免太异想天开!鲛族上下法力强悍的将帅不计其数,自己虽为皇太子,法力高于其他族人,但其余几位皇子也都英勇善战,何况还有父皇坐镇。就算自己法力全失,人族想取胜也是绝无可能。
对此,南昭焱应该有数。长久以来,两族边界虽战火不断,但鲜有血流成河的大战,是以,两族才能维持一种微妙的平衡。人族一直觊觎龙神之力,人族皇帝更是处心积虑的想借由鲛族,获得长生之道,无异于痴心妄想。龙神之力,连鲛族都难获千万分之一,何况陆地上的人类。
人族一旦大举进攻海洋,必定死伤无数,平衡被打破,两族将陷入水火之境。
南昭焱不会那么傻,这样做他得不到任何切实的利益。
如此,他的目标就只是自己?
鲛人思忖着,只要他肯束手就擒,南昭焱就能交出解药?
这当然是最坏的打算。
“你随我回去。”鲛人蓦然道,深海之中灵株丰沛,宫中亦有各类珍稀丹药。
南征用力点头,“回去好好谋划一番,怎么能将南昭焱的老巢一锅端了。”
鲛人没言语,他当然愤懑至极,但却只能隐忍,一忍再忍。
遣散了南征的坐骑,两人同乘一骑,风驰电掣的往回赶。
坦白真相后,南征瞬间一分钟都装不下去了。挤压在心头的纠葛全部化为愤怒,趁命还在,她定要亲眼目睹南昭焱被碎尸万段。
父女之情最终演变为刻骨之恨。
“整个御城都是他的人。驻军就在城外五十里,大约有二十万精兵,十万重甲。”南征不断的对执明讲着情况,“南王府里里外外有百十来号高手,三成是巫师。”
执明一手执缰,一手环抱她,微微点头。
“哎!我能带走的将士也就五万人,实在难以抗衡。到了古浪,我先回趟军营。”
“不必。”执明的手臂紧了紧,“你直接与我回宫。”
“咳咳咳。”南征头探向一边,吐出一口黑血,一抹嘴角,“他必然有所准备,十有八九会找来一群江湖流寇,这毒药也必是出自某个毒门之手。”
“我都晓得了,莫要再说了。”执明紧紧搂住她,心如刀绞。
“无妨,我都这样了,还怕个甚,就是早一刻闭眼晚一刻闭眼罢了。”南征望向辽远的夜空,“就是把你害了,真是抱歉。”
“不要再说了。”
南征没了声音,她已是强弩之末,闭上双眼依偎在鲛人怀里陷入昏沉。
不知多久后,她被轻轻晃醒,睁开眼,已在海边。
夜空下的大海一片墨蓝,无边无垠,起伏的海浪涂抹着一层银色的月光。
鲛人将她抱下马背,吻上她的唇瓣,吐出鲛珠,原本幽蓝色的华光此刻笼上一层薄薄的黑雾。
鲛珠在南征体内流转一轮后,氤氲的黑色更加浓重。
他牵着她潜入海中。
短短的半个月光景,南征却已扛不住海水的冰冷。脸色煞白,浑身不住的颤抖。
为了尽早抵达海底,鲛人变回人鱼之身,搂住她如一道光般往幽深处游去。
终于回到寝宫,用法术屏退海水后,鲛人将她放在床榻上,裹了三层被衾。
“你别忙乎了。”南征拽住他的衣袖,“歇歇吧。”
“我没事。”执明递给她一杯热茶,“你乖乖躺着,我去寻些丹药。”
南征望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心里不是滋味。就算他法力高深,可也中了和自己一样的毒,她这般痛苦不堪,想来执明也好过不到哪去。
一念及此,她不禁感到羞愧。
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她这把刀,还真是被人物尽其用。
关于中毒一事,执明没对任何人讲起,可眼下必须找来族中元老为南征诊断。
“听殿下所言,此毒必是腐蚀了她的脏器。”
一位白须老者,摇曳着琥珀色鱼尾,同执明往寝宫赶来。见周遭的海水被退去,他倏忽变作人身。
走到床榻前,老者的目光扫过南征,顿时眉头一紧。
他最擅长炼丹,是族内德高望重的丹师,千年精研炼金之术,对诊病自然也触类旁通。
“殿下。”老者面色凝重,将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