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被挤压的疼痛瞬间传遍大脑,她咬牙奋力伸手推着门。
两人推拒半晌,额头上都是汗珠,墨镜姬忽然松开手,段遇洳差点从门外跌进去,好不容易稳住身子,抬眸却看见墨镜姬抱臂站在一旁,唇边是讥嘲的笑意。
段遇洳垂下眸,掩去眼中的愤怒,然后抬起头来,语气平静的问道,“你哥哥为何要出海,你知道吗?”
墨镜姬收起笑容,斜睨着她,冷哼一声,“知道,可我就是不告诉你。”
段遇洳抿了抿唇,问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我偏不告诉你,”墨镜姬冷冷道,“就算我哥回来了,也绝对不会娶你这个丑八怪的。”
段遇洳静了静,又一次问道,“他有没有同你说过,我要和他分手?”
“……分手?”墨镜姬皱着眉头,片刻后,不敢相信似的反问道,“你要和他分手?”
段遇洳没吭声,点了下头。
墨镜姬上前抓住她的胳膊,指甲几乎陷进她的肉里,她却依旧面无表情的忍耐着,只轻声道,“是的,我要和他分手。”
墨镜姬嗤笑一声,好笑道,“你这种女人也配作践我哥的感情?凭什么你说在一起就在一起,你说分手就分手,你以为他是什么人?是你能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
段遇洳沉默的听着,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墨镜姬见她此刻这种低眉顺眼的样子就来气,唇边的讽刺意味更深,声音也越来越尖锐,如一把把冰冷的霜刀,一句句刺进她的耳朵里。
“你这种毁了容的坏女人,连我哥的一根头发都不配拥有!哼,分了也好,我巴不得你们早点分呢!现在你与我哥没关系了,那便与我墨家也没任何关系,我以墨家大小姐的身份命令你,在我哥出海回来之前,收拾东西滚出墨家!”
段遇洳忽然抬起眼,直看向墨镜姬的眼睛,眼中崩裂出灼亮的火光,像两簇在瞳仁中燃烧跳跃的火苗,她一字一句沉声道,“我是墨驰华邀请住进墨家的,就算我和他不是恋人关系,可即便要赶我走,也是他亲自赶我走,你虽然是他的妹妹,可你无法替他做决定。”
墨镜姬胸口起伏,似乎被气得不轻,半晌才咬牙切齿道,“我就没见过像你这样脸皮这么厚的人,好啊,你说的没错,我是没法替我哥做决定,可是有人能!”
说着,墨镜姬就要推门出去找墨家的三位大伯当救兵,步子才跨出了半步,就被段遇洳拦住。
她对墨镜姬轻轻一笑,嘴角勾起的弧度意外的有些温柔,“我可以答应你,甚至只要你说句话,我可以立刻就搬走,但你得先回答我刚才的两个问题。”
墨镜姬眯着眼打量她,会想着她刚才进门时问的问题,思索了一瞬,不耐烦的说道,“他为何要出海你心里没点数吗?还不是因为你脸毁了,他要给你寻药。”
可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能让人容颜如初的灵丹妙药?
他就是蠢。
墨镜姬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自己那个冤种哥哥。
“治我的脸?”
段遇洳抬手抚摸自己的脸,想起那日和他的对话。
“你很好,只是你再好,也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我信你的爱,但我也信这世界的规则。”
“如此而言,除非你的脸恢复如初,否则你就不肯嫁给我?”
渐渐的,她眼眸含泪,自言自语说道,“你怎么那么傻?我自知身份地位配不上你,如今连容貌也失去,再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你……你怎么能为了一个如此自卑怯懦的我去冒险……”
墨镜姬摇了摇头,嗤笑道,“我哥真可怜,怎么会喜欢上你这样一无是处的女人,什么都没有,还老给他找麻烦!你想知道我哥去南海做什么?我告诉你,他要去找风华永延镜的另外半块镜面!”
段遇洳被最后一句话吸引,抬起泪眼婆娑的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喃喃开口,“风华永延镜……”
似乎很熟悉的名字,在哪里听到过,可怎么也想不起来,她蹲在地上,捶打自己的头。
墨镜姬的目光从她这疯狂的举动上移开,轻叹了口气,视线落在窗外,心思似乎飘到了遥远的南海海岸线,仿佛看到一艘商船在惊涛巨浪下摇摇晃晃前行。
两年前哥哥出海,就是为了承担起家主的责任,找到风华永延镜的两块碎片,可那次他在海上飘了半年,才还不容易在一艘古沉船里找到了其中半块碎片。
返回的途中,遇到南洋海盗,胸口被人刺了一剑,差点命丧海上,好不容易捡回条命,本可以安安稳稳的当这个墨家家主,可是他竟然因为段遇洳的脸,又一次冒着生命危险出海。
那剩下的半块镜面,自古以来就没有人知道它在哪里,哥哥去南海,虽然有已经寻到的半块镜面做方位感应,可说到底要寻到的希望实在太过渺茫……
这次他又要在海上漂泊多久?要遇到什么样的危险?又要何时才能回家?
那晚,她得知消息后就连夜冲到哥哥房中,把所有不好的结果都说给他听,他不理,一意孤行,她和他大吵大闹。
他只淡淡一笑,上扬的唇角却露出一丝苦涩,“如果找不到镜子,她的心魔便不能解,我便无法安心,既如此,我宁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