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中所有人都等着看他的笑话。好在他天资聪颖,勤奋好学,一年摸索过后,不仅稳住了墨家基业,甚至将原有盈利提高了一倍。
他一手做出的成绩,让所有不怀好心的人都闭了嘴。
现在,他已经二十六岁,十年过去了,当初那个被他抱在膝上,背在背上,护在手心的小妹妹也长大了。
十四岁,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
他闭了闭眼,看向灯火辉煌处,灯光映照他的侧脸,目光有几分迷离。
忍不住想,自己十四岁时在做什么呢。大概还在吵着娘亲要吃糖葫芦吧。镜姬四岁就没了父母,身边只有他这个正经古板的哥哥陪着,和他的童年相比,要差了许多。正因如此,他拼了命想要把一切好的东西都补偿给她,却养成她如今这性子。
他摇了摇头,苦笑着想,方才他怎能以那样的口气教训镜姬呢,最该教训的人是他自己啊,是他惯坏了自己的妹妹。
墨镜姬还在想着刚才哥哥教训自己的事,心里憋着气,埋着头,走路走得飞快,走到了哪里都不知道,等她抬起头来一看,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门檐上挂着五颜六色的花灯,每一盏都比她刚才见到的花灯好看,门口的姑娘个个笑脸如花,身姿婀娜,一边笑着一边朝路过的男子招手。她好奇地睁大眼,站在门口往内看,一阵幽幽的花香从里面传出来,她伸长脖子深深吸了一口,顿时就感觉飘飘欲仙,魂儿都要被勾走了似的。
她不知不觉往里面走,一只脚还没踏进门,就被一只涂着红指甲的手拦住了腰往外推,“这位小姐,我们好客轩不招待女客,您要寻乐子,请到别处去。”
这尖细的嗓音让她清醒过来,她鼻尖全是方才嗅到的那股子幽香,一时间想不起别的,抓住老板娘的手臂就问道,“这是什么香?”
老板娘闻言,哎哟了一声,故意调笑道,“小姐不是本地人吧,竟不知这是何香?”
她眨了眨眼,正疑惑,就听老板娘一边推搡着自己一边好笑道,“在我好客轩,除了了知亲手做的迷迭香外,还能有何香。”
“我想见见了知。”
老板娘横目瞪着她,“走走走,老娘没工夫招呼你。”
墨镜姬心里正憋着气,听见老板娘很不耐烦地赶她,登时就来了气,从袖子里摸出一块上好的玉佩,在老板娘眼前晃了一下,立刻引得老板娘瞪大了眼睛,立马亲热的抓着她的手,堆起满脸褶子甩着帕子笑道,“哟哟哟,看不出来啊,姑娘竟是大户人家出身,不知今日姑娘到我这好客轩来是想玩儿点什么,筛子牌九还是姑娘小倌啊?您只管说,但凡我这儿有的,保准姑娘玩得满意玩得尽兴。”
墨镜姬扬起下巴,斜眼睨着老板娘,“让了知出来见本小姐。”
老板娘忽然不说话了,盯着她看了片刻,将信将疑问道,“不知你是哪家小姐?”
在吴城,就还没有她不知道的闺阁小姐,就没听说过哪家小姐像她这么大胆敢上青楼来的。
她不屑开口,“吴城墨家,墨镜姬。”
此话一出,老板娘立刻笑道,“原来是墨公子的胞妹啊,难怪出落得如此水灵呢,既然是墨小姐,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请进请进。一会儿我让人去府上只会一声,墨小姐深夜在外,免得墨公子担心。”
墨镜姬懒得再理她,一甩袖子就往里面走。
很快有丫鬟上前,引着她往楼上雅间去,“墨小姐,了知姑娘得了吩咐,正在楼上等着您呢。”
墨镜姬只关心一个问题,“迷迭香真是她做的?”
“是啊,多少人都抢着要呢。”
“哼,我倒要看看,这香有何妙处。”
这时,那位追着墨镜姬而来的年轻人停在楼下,望了望两边朝他红袖招展的姑娘,为难的皱紧了眉。方才明明看见镜姬朝这边来了,怎么转个身就看不见人?
他朝好客轩看了一眼,又转身朝春香楼瞅了一眼,镜姬那丫头莫不是往青楼里去了?
正疑惑,楼上传出一阵缥缈的琴音,紧接着,有人扬声高歌。跟随悠扬歌声,心魂激荡,忍不住放下杂念,沉醉其中,这是一首鲜有人唱的古曲,荡气回肠的旋律之下,隐藏的是细腻婉转的情思。
有卷者阿,飘风自南。岂弟君子,来游来歌,以矢其音。
伴奂尔游矣,优游尔休矣。岂弟君子,俾尔弥尔性,似先公酋矣。
尔土宇昄章,亦孔之厚矣。岂弟君子,俾尔弥尔性,百神尔主矣。
尔受命长矣,茀禄尔康矣。岂弟君子,俾尔弥尔性,纯嘏尔常矣。
有冯有翼,有孝有德,以引以翼。岂弟君子,四方为则。
颙颙卬卬,如圭如璋,令闻令望。岂弟君子,四方为纲。
凤凰于飞,翙翙其羽,亦集爰止。蔼蔼王多吉士,维君子使,媚于天子。
凤凰于飞,翙翙其羽,亦傅于天。蔼蔼王多吉人,维君子命,媚于庶人。
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菶菶萋萋,雍雍喈喈。
君子之车,既庶且多。君子之马,既闲且驰。矢诗不多,维以遂歌。
一曲唱完,琴音不止,尾声悠长,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