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的境况,既然无法两全,为了她,也为了平齐,他只能选择先放手。
出发前一天晚上,赵罟去看了红叶最后一眼,那时红叶还不知道赵罟要出征的消息,因为赵罟出征的事情只有朝廷内部知道。那时,红叶还在想办法怎么出宫。
“你觉得这皇宫怎么样?”
这是赵罟一直想从红叶口中知道的,以前他从来没问,是不敢问,怕她的回答会令他们之间距离得更远。
“很好啊。”
“你不觉得这里太无趣了?”
“不会啊,况且有你在,这就足够了。”
红叶这段时间好像开始习惯对赵罟恭维,连这样违心的话她也能说得出口了,不过,一想到自己这样做至少有利于出宫,她便也不再过多纠结。
“你真的这样想?”
“当然。”
赵罟不再开口说话,房间内很快就安静了下来,面对赵罟炽热的目光,红叶竟然为自己刚才说的话感到心虚,但她决定就是不要脸面也得把自己说的坚持到底。
过了很久,赵罟起身准备回去,冷不丁地说了句:“如果是过去的你,会怎么说呢?”
赵罟摇了摇头,心知这个问题再也不会有答案了,内心升起一阵失落。他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那块玉佩,便是之前去西北时给红叶的那块,确实是从赵灼那里拿回来的。
“它可以带你去平齐任何地方。”
说完,赵罟把玉佩塞给红叶,再不做停留,转身离开,消失在黑夜里。
红叶的手还举着,手里那块玉佩还残留着赵罟的温度,她一时搞不清楚赵罟这是什么意思。这块玉佩,她记得自己已经拿给了那两个救她的人,她也不知道何故又到了赵罟手上,只是她现在再看上面的字,才明白这块玉佩之前也是他给她的。
“难道他有意放我离开?”
那天晚上,红叶辗转难眠,一直在想赵罟为什么要给她那块玉佩,临走时又为何特意说了那句话。
接连好几天,红叶都在等赵罟,她觉得应该要问清楚,如果他真愿意放她离开,她也就不用再大费周章想办法,如果不是这个意思,究竟又有别的什么深意。
可是她没有等来赵罟,她问阿元,阿元也只是摇摇头。后来,红叶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反正她都是要离开的,这个地方终究不属于她。
后来,红叶找到机会混入了出宫采买的宫女之列,跟着她们成功到了皇宫大门。若是阿元像之前那般围着她寸步不离,她根本没办法离开,可最近阿元仿佛很忙,甚少时间会出现在她旁边,她这才有了机会。
“你叫什么名字?”
“莲香。”
宫门的守卫看了眼红叶递过来的宫女出宫采买必备的宫牌,又看了一眼红叶,许是之前没见过红叶,觉得有些陌生。
“走吧。下一个。”
红叶刚才心都快跳出来了,她不知道自己被抓回去的话会怎样,只是她现在已经能够看到宫外自由的天地,若是再回到那个鸟笼般的地方,即使没有性命之忧,她也会窒息而亡。
“你,等一下。”
红叶刚走了两步,就被刚才那个守卫叫住,她不得不停下来,尽量保持冷静,她明白现在跑的话根本不可能成功。
“我记得,莲香,之前也出宫过一次,好像不是你这样的。”那个守卫盯着红叶脖颈后的伤疤看了半天。
原本红叶之前一直有拿东西遮掩,所以她都快忘了自己这伤疤,这次换上宫女的衣服,多余的掩饰反倒怕惹人起疑,她没想到这个守卫竟然会记得这个叫“莲香”的宫女。
“我这个是不小心被烫到的。”
红叶解释,希望对方不要在继续盘问下去,拖得越久,她越容易暴露。
“可是你这伤恐怕不止一两月吧,上个月我才见过莲香。来人,这里有人企图……”
红叶慌乱中拿出赵罟给她的那块玉佩,那守卫见了玉佩便立刻闭嘴,神色慌张地小声说了句:“快走吧。”
红叶终于相信赵罟是真心想放她离开,所以在到了街市的人群里后,还是回头看了看皇宫的方向,心想:如果不是在这里遇见他,也许会有不一样的结局吧。
终于,自由的空气久违地涌入她的鼻腔,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小贩的叫卖声,一切的声音在她听来都是那么美,她的心情从没有这般舒畅。不必再被过去的一切束缚,不必再被身份束缚,她将要走向天地,走向无尽的山川,跨过数不尽的河流,去真实地感受自由。
在前往北疆的路上,赵罟收到了王文新派人送来的急信,便知道红叶终于还是离开了。他原本打算把玉佩给红叶后就不再管她的来去,却还是忍不住吩咐王文新,如果她离开了,就派人送信给他。现在,他亦不在皇宫,尽管肩上的担子还很重,但感觉总比在皇宫好很多。他其实一直明白红叶想要的是什么,只是他始终无法给她,现在,他终于将自由还给她,她今后一定会比在皇宫时过得要快乐吧。
“这个国家,我一定会守护好。”
这是他曾经对她的承诺,亦是今后他对她仅剩的保护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