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建王打算弑君夺位的时候,淮王这边也在加紧筹划。
而这些年,与建王党一样,淮王党的活动也不是空谈,宫中也有了自己的势力,秉笔太监苗意就已经投靠淮王。关于苗意,他在宫中数十年,修为也臻至玄境,有一定的影响力。但新丰帝驾崩,宫中的局势也发生了变化。萧宙因为揭发有功,重新被重用,而苗仁及时倒向新帝和萧宙,权势也没太大变化。而苗意显然没跟紧步伐,被新帝疏远,成了失意人,权势已大不如前。看到新丰被杀,瓯越变天,他深感不安,也想寻一个宫外的靠山,因此想到了淮王。
本来,淮王和淮王党人之前游说接触过他多次,虽然淮王是永历朝“太子”,他也知道有魂力修为,但以淮王的身份和处境,他觉得瓯越的天怎么也不可能会轮到淮王做主,并没有将其当一回事。但他也没有拒绝,因为淮王手上有钱,给点面子也可以捞点孝敬。而甲子宫变后不久,新帝那边他不再受重用,只顶一个秉笔太监的头衔,实际上没有任何职事。在顺天帝受伤以后,他感觉昌化一脉大势已去,苗仁好像跟着萧宙似乎瞩意建王,他跟两人已经不是同一路了,索性他就投靠了淮王。虽然淮王的声势看起来不如建王,但也是仅次于建王的宗室。前程富贵,有时候就需要赌一把!
虽说苗意一时宦海失意,但毕竟是大内高手,经营宫中关系数十年,多少有些旧部和眼线,他很快就通过消息分析猜到了萧宙等人的意图,也渐渐觉察到一些秘密。他越分析越惊骇,悄悄遣人向江淮别院的管家通报了消息,说宫中可能会变天,要淮王早作准备。
管家得到消息的时候,淮王已经入京,此时已是腊月二十,马上就是年关了。时间紧迫,淮王党人加紧筹谋,胡文勇、徐静波和贾雨衡等人极力游说朝中大臣拥护永历血脉;萧剑联系军中人脉,争取分化羽林军;而林有戴明等人除了调动“临安宗”外,还积极游说瓯越教廷和五云门。虽然教廷不愿主动卷入瓯越内政,但表示愿意庇护林有戴明两家人,这也大大减轻了林戴二人的后顾之忧。同样,五云门虽然保持中立,但燕南飞、碧迎月、青木桐等人却在本峰首座的默许下悄悄入京。“临安宗”和镇国公府都已经动起来了,恢复后的王良也是主动请缨,发誓要报仇雪恨。淮王的护卫和秘密力量,有相当一部分应招悄悄分散入京,已经潜伏在江淮别院四周,而他们在淮州的人马,淮王已经授权世子钱枫霖统帅,必要时,起兵进京除奸。
如此,年关前后的杭京形势陡然紧张,“甲子宫变”之后,瓯越帝国很可能迎来新的“乙丑宫变”或者“丙寅宫变”。为了能及时应对下一场宫变,并在宫变中定下乾坤,建王淮王两党都卯足了劲。所不同的是,建王是瞄着顺天帝的,而淮王则同时盯着建王。如果说当年新丰帝与庐王之间是鹬蚌相争,那么现在,很明显,建王对顺天帝是螳螂捕蝉,而淮王则是黄雀在后。
不过,建王也不是浪得虚名的,一些不寻常的变化提示着他,淮王党人也在行动。于是,他一面加紧夺权,一面也是密切留意着淮王。不留意不知道,想不到这淮王在杭京的江淮别院每日里人头攒动,看着一点也不正常。甚至附近很多坊院也住了一些外来人,一个个身强力壮,看起来很不普通。
早先为防淮王党崛起,他在暗中买通了淮王手下的一个头领。这个人原先曾是淮王心腹,但因为能力修为不足,在淮王获得更多人才支持后被逐渐边缘化。于是,他对淮王怀恨在心,在建王党人的活动下,转投了建王。现在,建王有需要,他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道出了淮王秘密调兵的行动。再通过其他外围人员印证,建王知道了“临安宗”的存在和朝中一干亲淮的大臣。虽然王良的身份被严格保密没有泄露,但建王也知道了是淮王在背后散布“谣言”,这些“谣言”直指建王主导了上年九月的皇宫行刺案。
想不到这淮王暗中积蓄了这么多力量,而且貌似背后有强人撑腰。建王分析后,后背一凉,但立刻心生毒计。既然这样,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原来他打算直接派人通过萧宙毒死顺天帝,皇帝现在的身体状况,死了也正常。但现下他改变了主意,打算栽赃嫁祸淮王。淮王是永历朝“太子”,说他嫉恨昌化一脉也完全行得通,只要找些宫中的所谓人证物证便可。虽然他自恃实力要强于淮王,但为了稳妥起见,借刀杀人才是上策。如此,在建王的授意下,建王党着手实施阴谋。借着年关,建王散落在外的各路人马纷纷应招进京,准备大干一场。
虽然经过几日筹划,建王这边已经是万事俱备,只待时机。但年底皇宫中人多眼杂,顺天帝身边每日都有三个玄境护卫值守,要想在这个时候弑君,难度太大。这样,顺天帝又多活了几日,在热闹的氛围中,总算是度过了称帝的第一年。但是他孱弱的身躯,也支撑不了太久了,他需要尽快确定帝国继承人,排除了建王和淮王后,他要在宗室里另觅可靠人选。但他的想法越强烈,建王就越不安,他要赶在顺天帝确定继承人之前动手。
终于,顺天二年正月初四,在萧宙的精心筹划下,顺天帝在用过早膳后便睡下,而这一下就再也没醒过来。下午的时候,宫中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