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重炎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姜晚倾两人把鬼谷子带走,怒得头发都直了,眼唇的黑紫也越发的明显。
“你们这些混账东西,谁让你们把老子辛辛苦苦抓来的人放了,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他怒吼着,还踹了离他最近的护卫一脚,不过他现在使不出什么力气就对了。
有护卫说:“少爷,您别任性了,否则丞相下朝回来又要生气了。您这已经是第二次绑架鬼谷子了,您还记得第一次时给相府带来了多大的麻烦吗。”
当年鬼谷子逃脱之后,就联合所认识的权贵参了丞相一本,说丞相府目无王法、残暴不仁,而且鬼谷子医术高超
那时也没少进宫给各位娘娘甚至皇帝看诊;而在鬼谷子被囚禁期间,皇帝有一个妃子生产时胎儿胎位不正,需要鬼谷子去帮助,但因为找不到人最后一尸两命。
皇帝因此很愤怒,还罚了相府半年的份例。
当时相府的地位虽然也高,但不如现在这般位高权重、甚至能牵制皇权,钱没了倒是小事,但之后相府却因此被人诟病很久。
“麻烦麻烦,你们跟老头子一样都觉得老子只会给相府带来麻烦。”
林重炎怒吼,一直在狂叫着,游走在神
经崩溃的边缘,似乎跟疯子没什么分别,可明明他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
因为愤怒,他的鼻下不断有黑血流出来,护卫都很担心,但也已经有人去叫了大夫。
林重炎的脑海里如今就只有杀了姜晚倾的念头,而就在这时,管家忽然从外面进来,被屋里头的一片狼藉、鲜血满地的景象吓了一跳。
管家没忘了正经事,说:“少爷,有人让老奴把这个交还给您。”
“去你的,老子什么都不要……”
林重炎爆粗口,可当目光触及管家手上的那枚刻着‘炎’字的吊坠时,猛地一僵。
这个吊坠当时不是……
一个消瘦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了,一时间,他竟也忘了因姜晚倾而生出的愤怒,跌跌撞撞地上前夺过玉佩。
他强撑着沉重的身体不断反复确认手上的吊坠是否是他所想的东西,忽然就笑了。
“回来了、她回来了——”
林重炎先是轻笑、后来又是哈哈大笑,看着很癫狂,后来他又猛地抓住管家的肩膀摇晃,“人呢?带来玉佩的那个人呢。”
管家没有被他的模样吓到,习以为常,恭敬说:“是一个吃着糖葫芦的小孩带来的,现在已经走了。”
闻言,林重炎
立即冲出了药房,因为体力不支,他刚走没几步就狠狠的摔了一跤。
众人见状立即上前搀扶,他们都劝着林重炎先去看大夫,但林重炎根本听不进去,跟发了疯似的往府邸大门跑。
众人无法相劝,只能跟着在旁边保护。
等跑到府邸门外,他嫌弃这些人在旁边搀扶着很烦,使出浑身力气推开众人,但失去搀扶,他也有些站不住。
他急切的看着络绎不绝、人头攒动的街道,着急不已。
阿画、阿画你在哪儿……
两年了,两年了你终于回来了是吗。
林重炎原地转圈,不断的看着周围来往的人,后来也不知是毒素发作、还是太过虚弱,他忽然白眼一翻,竟就这么晕了过去。
管家护卫大惊失色,连忙大喊:“快、快把少爷扶回去,大夫、大夫来了没有……”
众人手忙脚乱,谁都没瞧见,在混沌摊后站着的姑娘,她阴沉而又冷漠的看着那群七手八脚的照顾林重炎的人,冷笑。
是啊。
林重炎,我回来了。
所以……
你做好死亡的准备了吗。
……
另一边,姜晚倾顺利的带着鬼谷子离开了。
鬼谷子身上有多处鞭痕,乌蓬垢面的模样,身上还带着阵阵腥臭,比
街上的乞丐都还要狼狈。
姜晚倾看过他身上的鞭痕,都被洒了辣椒水跟盐水,已经起脓泛白,触目惊心。
她在车上先给他处理一下。
鬼谷子看着她为自己劳心劳力的模样,竟生出了几分安慰:“我其实以为你是不会来救我的。”
姜晚倾没抬头,但处理伤口的动作也没停顿:“你不要误会,我是受人之托,顺便可怜一下你的夫人而已。”
言下之意,她对他是没有半分师徒感情的。
鬼谷子笑笑,多少有些尴尬:“你说话怎么还是这么不饶人,就顺着我一些怎么了。”
“你要是收了林重炎为徒,他何止会顺你的意,更会拿你当一尊大佛供起来。”
鬼谷子忽然沉默一瞬,他摇摇头:“这人没什么医德,我不想收这样的徒弟。”
林重炎太过暴戾,像他这样的人,即便有天赋,但医术越高超,就会有越多无辜的人因此受苦受难,死于他手。
“我也挺没医德的。”姜晚倾笑着,“你算是看错我了。”
“你不是。”
鬼谷子笃定地说,看着她,目光颇为慈爱。
姜晚倾顿了顿,也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鬼谷子后来没有跟着去将军府,他说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