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刚才尹鹤是因为那些轻蔑她的字句气急败坏乱了理智,这会儿也冷静下来了,再装傻充愣,她自己都觉得尴尬。
她看着四周的人,只觉得他们都在逼他,欺负她一个弱女子,而到后来,她干脆直接豁出去了,叉着腰说:“对,就是我,这一切都是我干的又怎样。
谁让她凤秦怡一个寅朝来的刁民还敢对本公主放肆,这不过是给她的一个小小的惩罚,没要了她性命算好了,她这可是对皇室的大不敬。”
她说着,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任何的不对,只觉得这一切都是凤秦怡的错,要不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惹自己不痛快,她又怎会如此,而且也只是让她流产,小惩大戒罢了。
在尹鹤心里,谋杀了他人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竟算不得什么大事。
姜晚倾听着这番没有人性的言论,只觉得可笑。
仅因为矛盾,就扼杀了别人未出世的孩子,这在她嘴里竟是这么微不足道的小事,说她丧心病狂都是轻的。
她忽然看着蒙雾笑,轻哼:“跟这种不讲人话的东西,还真是浪费时间。”
蒙雾有仁爱,心系天下,关怀百姓,在听到这番不把人命当命的言论,脸色也是十分难看。
的确,
在皇宫内,主子是可以斩杀奴婢,因为皇宫里的宫人都是已经卖身皇家,是皇家名正言顺的奴才,这跟在大户人家卖身的奴才是一样的,主人是捏着他们的生死,可是对于百姓来说,无论如何都不能随意惩罚斩杀。
水亦可载舟也可覆舟,皇室是因为百姓的供奉才能维持眼下的荣誉富贵,虽说也会有些权贵对百姓的欺压强迫,但绝对不敢这么明目张胆,而且凤秦怡还是楠木山庄夫人。
楠木山庄是她老子都不敢得罪的势力,尹鹤才是嚣张过了头。
万孚之神色铁青,怒言还未到出口,只听见眼前的女人又道。
“我的确是收买了厨子在这安胎药内下了牵牛子,但是芦荟我没有。”
尹鹤说,仍旧一脸不可一世的模样,“你们难道不好奇这芦荟是谁下的吗?”
万孚之猛地一僵,欲要道出口的怒喝就这么地生生哽在了喉咙。
姜晚倾注意到了万孚之的异样,眸底波光流转,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窥探以及阴沉。
事情好像越来越好玩了。
尹鹤不知其中的诡谲暗涌,仍旧在旁边呱呱地说着:“我想谋害凤秦怡这肯定的,我承认,但是我放的牵牛子的量并不多,因为怕你们发现,我
是少次多量,让她的胎慢慢不稳,之后就流产。
这一系列的操作下来要下三次量才行,可我这才第一次。凤秦怡之所以流产,说到底还是有人同我一起加了芦荟的缘故。”
她说着,甚至是津津乐道的,仿佛自己做的不是什么无地自容的事。
姜晚倾懒懒地看着她,笑而不语,分明是把尹鹤当笑话来看,不过当事人似乎并不察觉,那高扬的声音,甚至还带着些许的威风,是真的不知别人笑。
万孚之神色越发地紧绷:“所以你想说什么。”
“很简单,就是说还有另一个人想害凤秦怡的胎。”尹鹤说,忽然调转枪头想指着姜晚倾,但才做出动作又给顿住了,之后她愤怒又憎恨地盯着姜晚倾说,“那只能是你姜晚。”
姜晚倾就静静地看着她不说话,无比有耐心地等着她说下去。
都被人指控了竟还这么镇定,但尹鹤也就只当她是装模作样,故作冷静。
她接着说:“据我所知凤秦怡的胎一直都是姜晚给她安的、药也是她让人抓的,谁知道她有没有在药物里加芦荟这一味药,又或者说,就算她没写,也可以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加进去,毕竟她都能偷偷潜入我的屋子把这袋牵牛子
搜出来。”
说到后面,她满脸讽刺。
姜晚倾微微一笑,鼓掌:“不错,有理有据,但这一切也不过是你在空口说白话,有什么证据?动机呢?”
“很简单,就是为了诬赖我,好让我跟楠木山庄结仇。”她冷冷一笑,颇带占有欲地搂住了阮拓宇的手臂,“我其实一直都知道,你很嫉妒本公主。”
姜晚倾嘴角一抽,又瞥了一眼阮拓宇,差点没吐出来。
阮拓宇脸上倒是没有什么表情,甚至是顺着尹鹤这番话拍了拍她搂在自己臂上手,似乎是在安抚,仿佛姜晚倾是真的爱上他似的。
讲真,作为公主,尹鹤的格局也不过如此。
姜晚倾打心眼里瞧不起她,若是她把这件事儿算到宫廷争斗、觉得自己跟宫里的某位娘娘或者某个大臣将士联合勾结,她倒是会欣赏她,可到最后还是离不开男人。
崔玉黛因为凤南靖敌对她、姜黎昕因为盛准敌对她、姜季秋因为辛衡阳也想除掉她,这些个女人,难不成离了男人就活不了,非得为男人争得你死我活去,不择手段做尽下作事。
这就是她们所谓的口口声声的骄傲自尊吗?她们的自尊骄傲都这么廉价,因男人而生,为男人而亡吗。
追求
,也不过如此。
“我再跟你说一遍,白痴盲目的就只有你一个。”姜晚倾冷嘲,一字一顿,“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