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倾黑眸深不见底,但却有几分灰暗的光泽流转,深沉又犀利,带着沉沉的压迫性,仿佛能看穿人的心魂。
姜少擎晃神,心下划过一抹心虚,他用力抿唇,又道:“当然没有,你不是说京城没人感染吗?我真的只是想以备不时之需,而且我听说你这药物平时喝着也有预防作用。”
这个倒是真的,但姜少擎此刻就做准备,其实也有点过于多此一举。
京城的确出现过三个疑似,但这三个疑似都已经确定只是普通的发烧,并非是鼠疫。
姜晚倾心存疑惑,但是却真的将药方给了他。
当姜少擎瞧见那张药方时,他眼睛都亮了,急切的立即接过药方。
忽然,姜晚倾捏着药方的手往后一缩。
姜少擎握了个空,皱眉:“你什么意思。”
“我是个大夫,这个药方也是我不眠不休好一段时间才研发出来的,你就这么拿走,是不是也太过分了。”姜晚倾凝目,微微一笑,提醒,“有失必有得。”
姜少擎微微皱眉,眸底掠过一抹厌恶,也立即懂了她的意思。
只是他没想到姜晚倾竟然是如此肤浅的人,他们都是亲戚关系,不过是
要一张药方,竟然还问好处,可想想,这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她们两家关系也没这么好,甚至说是仇人都不为过。
“可以,在如今这个时势,你想要点好处我也能理解,开个价吧。”
姜晚倾嘴角笑容却更大了:“我不要钱。”
姜少擎不解的看着她:“那你要什么?”
“我要你们姜将军府名下所有的药房在未来半年归我所用。”姜晚倾说,“当然,我也不会占你们便宜,其中的支出以及药品的费用,我一力承当。”
姜少擎这会儿到时不懂了:“你要药房干什么?白家跟万户侯府旗下也有不少药铺,药店,完全够你用了。”
的确,不管是白家还是万户侯府,又或者是凤南靖名下的药房都不在少数,可若真有一日瘟疫在京城蔓延,这远远是不够的,她需要更多的炼丹炉跟药房,也必须要买断药材,以防药方泄露后造成药材哄抢。
她可不认为自己研制的药方能够一直保密下去。
姜晚倾说:“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需要将未来姜将军府的药铺半年的行使权让给我就行,待会儿写字据,要白纸黑字。”
姜少擎发现自
己越来越看不透她,但也没立即拒绝,而是反问说:“姜将军府这么大,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有那个能力权利将所有的药铺行使权都给你。”
“如果没有,我不会问。”
姜少擎倏地挑眉,看着她的眸光霎时带了几分欣赏,之后,他便也愉快的交出了药铺的行使权。
拿到药方后,姜少擎就走了。
姜晚倾忽然叫住他:“鼠疫的症状是高烧不退、体内有腹水,中期会出现黄疸。”
姜少卿倏地回头看着她,但到底也没有多说什么。
春婵不解问:“小姐,你要这么多药铺干什么,您已经支出了好几万两了,您难不成还要破财吗?”
这些钱别说小姐,她看着都心疼。
“先解决事情,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姜晚倾方才还一脸威风凛凛的犀利模样,可待四下无人,她又开始肉疼了,泪眼婆娑。
她这辈子的胭脂水粉,也不过如此了吧。
后来几日,姜晚倾一直在钻研解方,而外头的流言蜚语她一直都是不管,但这背后的操控人显然有着一身‘好本领’,舆论煽动得十分强烈,热度有增无减的。
这件事闹得很大,因为也有伺
候过姜晚倾的阿戴亲自出来作证,百姓更相信了,甚至还有人发起要处死姜晚倾的言论,甚至联名上书,京城内一半的人都按了手指印。
此事越演越烈,还有人在街上游行,而姜晚倾一直都是秉持着‘爱咋在地’的态度,甚至在听说之前被她惩罚的大汉失踪后,她自己还把消息放出去。
这会儿,大家都认为是她谋杀了大汉,民愤更是激动,甚至还惊动了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恨铁不成钢,气愤不已,把姜晚倾招入了皇宫,对她一阵破口大骂,就差没数落姜晚倾的祖宗十八代了。
而姜晚倾的心态不是一般的好,左耳进右耳出。
“姜晚倾你到底在搞什么,因为你,皇室的颜面都让你给弄臭了。”
“外面流言蜚语闹得这么厉害,你怎么也不想想办法,你果然就是个惹祸精。”
“哀家是绝对不会让你成为摄政王妃,你不配,你真的不配。”
……
姜晚倾就定定的站在宫殿中央让太皇太后骂,她骂得极其难听,当着满殿的奴才。
但
姜晚倾仍旧是一脸不痛不痒的模样,气得太皇太后差点没背过气去,猛掐人中。
最后
,太皇太后因为差点被气晕,姜晚倾便也就被赶了出去,她慢悠悠的去看了儿子跟小皇帝,还搓了两鸡腿才在离开。
春婵两人说她心态好,毕竟这换做别的女子,就算不被太皇太后骂的痛哭流涕,至少也是难过得不能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