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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如眉头紧皱:“本宫召那夜的女阁守夜人问过了多次,次次都极为确定来者就是月凌,绝无易容痕迹,还准确无误地说出了月氏屯兵的辛秘,怎会有假?”
宫人连忙将一本御案呈递给栖如。
栖如不明白宫人是何意思。
宫人连忙道:“西晁王子被刺杀当晚,月凌公子中毒昏迷,召御医前去月府,御案有记,前往者为李太医、刘太医、窦太医三位太医,月凌公子之症为中摄魂散之毒,月氏二公子昏迷一事确实无疑,恐怕此番是有人有意搅局。”
栖如翻着御案,果然如此。
清清楚楚,是抵赖不得的。
摄魂散?摄魂散…
为何听起来如此耳熟。
栖如却猛然想起来一个人。
那人的声音清冷:“…香中有摄魂散,臣女又令香坊低价卖香给学子,有读书人之处,自然…”
栖如忽然站了起来,那白猫摔在地上,连忙惊惧地跑开了。
还有,上次召女阁守夜人来,守夜人说女阁少了一块名签,是堂溪梅的。
而东宫如此森严,什么人能轻易进入东宫,拿着名签去号令梅君?
不就是顾怜幽吗!
顾怜幽在东宫来去自由,甚至如入无人之境。
能这样出入东宫的,除了她,还有谁!
栖如秀眉倒竖:“顾怜幽在何处?”
宫人跪得额头贴在了地毯上:“昨夜有影卫来报,说东平郡王悄悄把顾郡主带回了郡王府。”
栖如一腔怒意,冷声道:“无论用什么办法,就算绑,也要把她绑进宫来!”
宫人磕头道:“唯!”
顾怜幽醒来时,在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窗户开着,窗外的鸟儿扑棱棱从枝头飞下来,震下一树落花如瀑,纷纷扬扬,好看极了。
不远处是环绕园林而掘的小溪,时时闻鸟语,处处是泉声。
顾怜幽回想着喝醉前的事情,抬头往外再望去,莫名多了一份笑意。
虽然说昼轻舟被架空成这样,什么都不能做,但闲情逸致倒是不少,把郡王府布置成这般模样,虽在市井却也如在山林。
她起身穿好鞋往外走,昼轻舟就坐在拱桥上打着水漂,身边一堆小石子,而他的仆从还在满花园地找石头。他们乱七八糟的,他倒闲适,慢悠悠地打着水漂。
富贵闲人一个。
顾怜幽走上拱桥,也坐了下来,腿荡在空中,随手拿起一块石片扔出去,在水面上弹了几下飞出去。
她的衣袖滑落,露出胳膊上已经愈合的洛神花印记。
昼轻舟也扔了一个,比她多弹十几下才掉进河里。
顾怜幽惊讶道:“还挺厉害。”
昼轻舟哑然失笑:“你天天闲着什么事情都做不了,自然和我一样在这些闲事上厉害。”
顾怜幽嗤笑一声:“你这就不知道了,我最向往的就是这种日子,闲云野鹤毫无压力,想去山里捉鱼就去山里捉鱼,想去划船就去划船,还可以养一大堆鸽子,气上来了就煮一锅,兴头上来了就再买一堆,这样的日子才好呢。”
昼轻舟笑道:“说起来,我过得好像就是这种日子。”
顾怜幽把手枕在脑后躺在了拱桥上:“所以说,你是真的身在福中不知福,别管那些眼睛,就当他们不存在好了,他们看你打鱼摸石头,恐怕都心生艳羡。”
昼轻舟也不管脏不脏,和她一样躺了下来,浅浅勾起唇角:“你和我的脾气太合,合得我有些相逢恨晚。”
顾怜幽笑着。
而郡王府的小厮跑得快鞋底着火,在桥下喊着:“盛英郡主,宫里来人了,说是长公主殿下要见您,小的看那架势,恐怕来者不善,您要不要躲一躲?”
顾怜幽笑着看向昼轻舟:“你看,事情来了,是躲也躲不过去的,你就在此处等着我,我去去就回。”
她毫不犹豫起身往前走,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
她刚走没几步,昼轻舟就看见宫里来的人把她钳制住了,几乎是半绑半请地把她给带走了。
昼轻舟起身道:“准备马车入宫。”
“是。”
顾怜幽被钳制上了马车,虽然宫人态度都恭恭敬敬,却都是强挽着她的胳膊,说着长公主急见您,把她押在了马车上。
上了马车也丝毫不松开,甚至直入司马门,进了内宫,顾怜幽到了内宫,见宫人还钳制着她,淡淡道:“已经入了宫,本郡主就是再跑也跑不到哪儿去。”
闻言,两个宫女才试探着松开顾怜幽,却还是紧跟着她。
顾怜幽毫无畏惧地抬步走进栖如宫中正殿。
栖如正在殿中等着她来,一只手按着怀中的白猫,猫毛竖立似乎受了惊,却不敢动弹,只能被栖如一下下地摸着。
顾怜幽行礼道:“顾怜幽见过长公主殿下,殿下千岁。”
栖如头也不抬:“你用了什么办法,能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