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诊大楼这几天一直有个男人在静坐示威,又是一起医疗纠纷,当事人竟然是巫一功,“林主任,巫主任也遇到医疗纠纷了。”乔嫣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能不能别这么幸灾乐祸?”林一铭对此事并没有刻意关注,做医生很难避免不遇到这样的事。
“听说是巫主任失误造成的。”
“失误?”林一铭抬眼看她,“别随意下结论,你怎么知道是巫主任的失误,脑部手术每一刀下去都可能碰到神经,谁也不会保证没有后遗症,作为医院的职工,用词请谨慎一点。”他提醒着。
“哦。”乔嫣点点头,在刚直的他面前,一点点地挟私都是不被允许的。
“林老师。”白晴晴推门走了进来。
自从被乔嫣曲解和白晴晴的关系后,林一铭路上遇到她会直接低头装作没看见,她如果来病案室,他一般会找个借口避出去,而今天恰好手机响了,“海空?有事吗?你这周要过来,那好啊,到时候我们不醉不休。”他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陆海空是林老师的好朋友,他们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白晴晴看着走出去的林一铭,她早已经感觉到他在刻意躲着她了。
“你们神外最近有医疗纠纷?”乔嫣岔开话题,林一铭现在对白晴晴冷漠的态度是她造成的,她因此深感愧疚,却也无能为力。
“去年手术后这个孩子的视力出现屈光不正和斜视,以为只是暂时现象,可现在却视神经萎缩,已经完全看不到了。”白晴晴惋惜地说。
“病人是一个孩子?”乔嫣愕然地问,五彩的世界突然转为黑暗,成年人面对这样的结果也会痛不欲生,不知道这对一个懵懂的孩童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病人只有五岁,以后的路可要怎么走?”白晴晴也感到很痛心。
“是巫主任手术失误造成的吗?”
“现在还不能下定论,视神经胶质瘤本来就是很复杂的手术,有后遗症也是不可避免的。”白晴晴压低声音说,“巫主任这个手术是我跟着上的,他那天三个手术接台,十个小时没出手术室,在手术过程中,他还出去让手术室的护士测了一下血压,他有高血压,一直在吃药。”
门外的林一铭认真地听着,他也知道巫一功的血压一直靠吃药控制,十多个小时的手术,身体疲惫会导致血压的升高,如果强撑着去做手术……他觉得自己想多了。
“林老师,我走了。”白晴晴走出来看着林一铭,“嗯。”他点点头,竟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林主任,你有同学要来?”乔嫣问
“他来参加一个学术交流会,受邀讲课。”
既然能在学术会议上讲课,那一定是有所成就才能站到那里,都是同学,一个事业有成,而他,乔嫣看着林一铭,他却在这里消沉,如果没有那场意外,他也可能有机会受邀登上那样的讲台,对别人介绍他精湛的技术,他就没有一点点的委屈和想要挣扎出这个困境的愿望吗?
“你们很久没见了吗?”
“两年多没见了。”林一铭想了一下,他出事后陆空海坐飞机往返几次来探望,很多次被他拒之门外,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他回来上班之前,“我们到时候肯定会一醉方休,别我没来上班就打电话,肯定是喝醉了。”他对老同学的到来也满怀期盼。
“你们在一起经常喝醉吗?”乔嫣问。
“哪能经常醉,又不常见面,只有在大学时有一次喝得人事不省。”林一铭翻书的手停了下来,那次整个宿舍全醉到第二天旷了课,那次喝醉是因为他,大家庆祝他有女朋友了。
“为什么会喝成那样?”乔嫣没注意到林一铭神情的恍惚。
“没什么。”林一铭回了神,“拿去年神外病案登记本我看一下。”
“你要干什么?”乔嫣谨慎地问,他又是想要多管闲事了?
“问这么多干什么?”林一铭站起来去拿登记册,又去档案架那里去找,“这份病历去哪了?”
“哪一份?”乔嫣明知故问,以卵击石的事她不希望他再去做了。
“别装糊涂。”林一铭看着她,“病历去哪了?”
“怎么会没有呢?”她看了一下病历借阅登记册,“巫主任派人将病历借走了。”她记了起来。
“涉及纠纷的病历只能借出三日,一周时间没还回来你竟然无动于衷?”林一铭不悦地看着她。
“我哪知道这是纠纷病历,再说巫主任是医务科科长,他说要病历,我能不给吗?病案室也不都归他管吗?”乔嫣不服地说着。
“医务科长到了这里也必须按规章制度办事,制度能允许你做随便送人情的事情吗?”
“巫主任只是借走病历,你不是还将病历还送人了吗?怎么你可以我就不可以,违反制度也是你在先,为什么不问青红皂白就来训我呢?”乔嫣委屈地拿出登记册,“你是担心他涂改病历吗?这份病历一个多月前被家属复印过,巫主任即使想改动病历也是不可能的。”
送给杨局长和那对聋哑夫妇的病历,是绝对不会引起任何纠纷的,但确实是违反了制度,林一铭明白是自己做了错误表率,“巫主任借走病历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