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傅行北这个名字,时惟音不知道为何,心头忽然爆发出一股难以平复的苦涩。
那种感觉让她很不爽,很想逃离。
自她有记忆起,就住在司家。
睁开眼的那刻,一大堆亲戚围着她,说她是走失多年的司家大小姐。
但这之前的记忆,她却全都不记得了。
只是自己伤得很重,躺了足足半年才能下床。
不过,司家人告诉她,她生了一对双胞胎,孩子们的父亲意外死亡,她失忆的原因则是车祸。
在被寻回司家之前,她之前叫时惟音。
那不是一段有任何值得回忆的生活。
失忆了正好。
就重新开始呗!
察觉到时惟音的失神,司千亿关心地问:“妈咪,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我马上就叫医生来!”
“我没事!”时惟音拉住司千亿,“就是很不喜欢傅行北这三个字。不是说了他要跟我退婚吗?让大舅去处理就好了,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说着,她揉了揉心口,缓解了下不适应,再道:“我们这趟回来是给你们外婆上坟的,上完就回m国去。”
其实这几年,时惟音每年都会回来。
但都是待一天就走。
不像这次,她已经回国有三天了。
而且,还要待几天才走。
司千亿偷笑,“妈咪有什么不适应的!除了吃就是睡!”
望着宝贝们迈开小短腿离开的背影,时惟音一脑门的问号。
想她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温柔善良,可爱大方,怎么会生出这么两个只会怼人的小兔崽子?
一定是宝子们爹地基因不好!
想到那个男人,时惟音却怎么也总结不出半点记忆。
总之,她稍微打听了下关于时惟音的过去。
简直……
惨不忍睹。
她以前怎么会是那种人人喊打的人呢?
算了算了!
都失忆了!
不去想了罢!
……
回国之后,时惟音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睡觉倒时差。
但今天,她刻意起了个大早。
没想到,司家的人比她还早。
她一出现,大家就都围了过来。
“音宝贝,这么早起来,你身体受不受得了?”司明关切地问。
“小音音,其实你可以睡醒了再去,没关系,我们等你!”司理也是语重心长。
司家最年长,也是家中最威严存在的司老爷子司敏德,更是拉住时惟音的手,爱怜的看着她,“我的宝贝孙女,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谁?谁惹我宝贝孙女不开心了!”
“爷爷。”时惟音握住司敏德的手,“我没事!真的!可能是刚回国,时差还没习惯。咳咳咳——”
她总是会不自觉地咳嗽,吃了很多药,医生都说是多年形成的顽疾,治不好。
“是爷爷不好。”司敏德眼眶瞬间就湿润了,“如果爷爷能早点儿找到你,你就不会受那么多苦,你妈和外婆也就不会……”
关于过去的事,时惟音完全不记得,也就没有多少共情。
司家人对她特别好,哪怕偶尔提起过去,他们一个个都要红了眼眶,然后就会玩命般的宠她。
后来,她就学会不再提那段悲伤往事了。
“不是还有我吗?”时惟音挽住司敏德的手,“爷爷,走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门。
她的爷爷、舅舅、哥哥、侄子侄女们、宝贝们,一大家子,开了八辆豪车,奔驰在路上,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供人津津乐道。
“这是什么阵仗啊?比迎亲队伍都豪华!”
“有钱人家的死人都比活人值钱!”
“这话可不能乱说!小心被人传出去遭报复!只不过,这到底是哪个富豪之家的祭拜?之前从未见过呀!”
“用得起这种豪车的,也就三大家族了吧!傅、霍、方!没别人了!”……
众人议论纷纷,目送黑色车子远远开去,只有反光镜上绑住的白色菊花在寒风中傲立。
司诺与其母亲合葬在当年与家人走散的地方,那块地被司家买下来了,建了一大栋别墅,其余全都是公园式绿化,墓地在最中间的位子。
时惟音来到墓前,眼眶不自觉湿润。
“外婆,妈,我来看你们了。”时惟音轻声,“你们放心,我现在过得很好。大家都很照顾我。”
唯一的遗憾是,如果你们还活着就好了!
“音音,你别太过悲痛。”三哥司淮南轻抚着时惟音的肩膀,“身子要紧。活着的人,要向前看。”
时惟音轻轻点头。
每当到这儿来为母亲与外婆上坟,她的心总是坠坠得往下,那股悲伤的情绪像薄雾,琢磨不清有多深,却一直存在,怎么也无法消散。
与她比起来,爷爷和舅舅们总是会忍不住掉眼泪。
“小姑姑。”司知知拉了拉时惟音的衣角。
时惟音转身,一张纸巾便递到她面前。
“谢谢。”时惟音温柔轻笑。
她最喜欢这个小侄女了!
漂亮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