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黑色迈巴赫在一个墓园停下。
司机走下来,恭敬地将后座车门打开。
一个小男孩探头出来,蹦跶下车,站在旁边,满脸的抑郁沉默,但那双眼睛在看见墓园大门的时候,还是闪亮了一下。
也只是片刻。
这时,一个男人下车,看了眼身边与自己极像的小人儿,道:“念儿,待会见到母亲,不许乱说话。”
傅心念闷着头往前走,一直走到最里面。
那块墓地很大,四周显得空旷寂寥,父亲说,这是当年他送母亲的礼物,如今这里显得尤为重要,因为这是母亲带着弟弟妹妹住的地方。
在母亲墓前,有一棵父亲亲手种植的树,刚开始还是小苗儿,如今,已经长得比父亲高了。
“妈咪。”傅心念眼眶一红,“傅行北他骂我!他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骂我!我就是吃了没有妈咪的亏!如果妈咪还在,肯定没有人敢欺负我!妈咪,我好想你!我不要傅行北!他不是我爸!我想要跟你还有弟弟妹妹在一起!你为什么不把我一起带走呢!”
“啪——”
傅行北一耳光就对着傅心念的脸扇了下去,“不许说浑话!”
打完之后,才发觉自己的手在颤抖。
当年,时惟音与另外两个孩子没有一点儿生命特征,只留下这个孩子,也是九死一生。
一岁以前,这孩子就没有出过医院。
傅行北给他取名傅心念。
时惟音,你是我的心心念念!
傅心念原本很喜欢自己的名字,但当他发现有个女孩子就叫庄心念,而且大家都嘲笑他的名字太过女孩子气之后,他就一直哭闹着要改名字。
傅行北也不解释,只是每次他哭的时候,都打他屁股。
再后来,还是陆西森实在看不下去,说出了这个名字的意思,傅心念才不再吵闹。
这孩子是傅行北活下来的唯一动力,虽然教育得很严格,但绝对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性子自然也就被养得娇气不已,跟个女孩子一样。
长这么大,傅心念连被人重碰一下都不曾有过。
给他打疫苗的医生都要小心谨慎,万一让这位小少爷哭闹得厉害,傅行北定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谁都知道,帝都大魔王傅行北,虽然退出了傅家,让人以为他从此以后将穷困潦倒,可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有任何人想要踩压、打击他时,都有一股神秘势力替他解围。
而且,他的吃穿用度,那可不是一般富商消耗得起的。
久而久之,关于傅行北的传言越来越迷惑。
但总之,是再也没有任何人敢招惹他了。
傅心念的眼睛随了时惟音,大大的,弯弯的,里面盛满了泪水,瞪住傅行北时,里面溢满了恨意。
这个眼神让傅行北心下一空。
当年,时惟音也是这么瞪他的。
无边无际的疼痛袭来,傅行北上前一步,轻道:“念儿,我……”
“我不喜欢你!”傅心念吼出声,第一次用这么大的声音说话,“我讨厌你!我知道,妈咪和弟弟妹妹就是你害死的!你喜欢司简儿那个讨厌的女人!你假惺惺!都是你的错!妈咪永远不会原谅你!所以才这么多年来,从未入过你的梦!”
吼完之后,傅心念就跑走了。
傅行北想要追。
可是,头太痛了。
时惟音彻底离开他之后,他就落下了这个病根。
只要一想起那天她倒在血泊里的画面,他就头痛欲裂,仿佛死过一回。
“快去!”傅行北捂住头,“追上他!千万别出事!”
保镖不放心的看了眼傅行北,便去追傅心念了。
傅行北靠着墓碑坐下,疼得脸上的青筋粗粗绽起,看这个世界都变模糊了。
“好了!我知道了!爷爷,你放心!我会早早回去的!”
一个盼得心痛,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听见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傅行北抬起头,视线所及之处,有个女人背对着他,边打电话边走远。
是时惟音!
他不会认错的!
“音音。”他声音很小,好不容易才挣扎着爬起来,“音音……”
或许是他喊的声音太小了,那人连头都没有回。
“音音。”他往前挪动,每一步都是绝望,“别走……别离开我!”
眼前一黑,瘫倒在地……
海浪卷卷,波光粼粼,阳光错落在雅致的花园内,圆形大床上,花瓣与阳光一起随着微风落在床上贪睡的女生身上。
只见她抱着一个巨大无比的熊娃娃,睡相算不得优雅,但生得白皙貌美,做什么都有一种相得益彰的美。
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宝宝迈着小短腿悄悄走近,爬到床上,一左一右的在这张漂亮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扎着两个小冲天炮的娃娃奶萌萌地喊:“妈咪!快醒醒呀!我给你留了好吃的奶黄包!”
与女娃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但眉眼间更加深邃酷帅的男宝宝则是掀开被褥,粗鲁道:“太阳晒屁股了!起床!”
女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