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刻钟后,群芳阁内却是另一番光景。
“各位客官,各位大爷,请听我说两句。”许大娘扭着腰来到一楼大堂,笑着对所有在座的客人道:“客官们已经久候多时了,现在已经酒过三巡,今天的压轴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今天大家到这里来,都是为了什么啊?”
“当然是为了夺花魁啦!”众人齐声应答道。
“对呀,可是这花魁又是谁呀?”许大娘朗声笑道。
“当然是裴道珠了!”众人又齐声应答道。
“那好,让我们一起欢迎裴姑娘下来好不好?”
“好!道珠,道珠!”大堂内顿时炸开了锅,纷纷高喊着裴道珠的名字。
不多时,裴道珠蒙着大红色的面纱,由婢女扶着,从楼梯上缓步走下来,莲步姗姗,绰约多姿。
她坐在了台上,环顾台下一圈,没有发现贺迦北的身影,不由得大失所望,心想:他怎么还没有来?难道真的是我所托非人?
而她心心念念的贺迦北,仍被困在天湖山顶,与二哥博弈。
“我说,你下这个干吗?飞象啊!”皇上已经站了起来,对贺迦东的棋艺感到不太满意,甚至亲自替他指导起来。
说完,皇上又跑到贺迦北那一头,帮他也下了一子。
“我劝你还是死心吧,贺迦北,天都快黑了,你就别指望去救裴道珠了。”廖诗茵倚在栏杆上,一边摇晃着手里的丝帕,一边喃喃自语道。
贺迦东与贺迦北此时的棋局已经陷入了僵局,谁都赢不了,皇上觉得无聊,便道:“算了,这局算平手,你们再重新开一局吧!”
贺迦北却坚持道:“不行啊,皇上,这一局我们一定可以分出胜负来的。”
话落,他故意走错一步,用士去吃对方的马,结果被人反将一军,直接落败!
“哎,你真是太笨了吧,居然走士?”皇上气得破口大骂道。
贺迦北揉了揉腮,道:“我确实是笨啊,不过没有办法啦,大丈夫不能悔棋啊,苍天注定我会输了。二哥,你是世子了,恭喜恭喜啊!”
贺迦东闻言大喜,忙站了起来,拉住贺子胥的袍袖,道:“爹,我以后就是世子了!”
贺子胥感到十分欣慰,捋着花白胡须笑道:“是啊,迦东,你从今天开始,就是广平王府的世子了!”
贺迦东高兴得说不出话来,皇上这时站起身来,看向他道:“好啦好啦,朕宣布,你以后就是世子了。回宫,回宫!”
“恭送皇上!”贺迦东激动得俯身行礼。
贺迦北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失望或是沮丧的表情,反而嘴角上扬,然后趁大家都围着贺迦东道贺的机会,偷偷摸摸地溜走了。
廖诗茵看见,急忙追了上去。
群芳阁内的气氛,愈发变得热烈起来。
许大娘吆喝道:“快出价啊,各位大爷。”
其中有一人高声喊道:“我出三百两!”
许大娘却笑呵呵道:“哎呦,庞公子,太小气了。黄大爷,你呢?”
“三百五十两!”
“哎呀,太少了,再高点啊!”
又一人站了起来,道:“五百五十两!”
许大娘瞥向呆坐的裴道珠,道:“谁出的价高,这漂亮的姑娘,那就是你的啦,快看看呐!”
此话一出,果然又有人喊了起来。
“六百两!”
“六百五十两!”
裴道珠坐在原地动也不动,像是置若罔闻一般,心中暗自想着:“不会的,贺大哥对我一片痴心,他一定会来的!”
而此时的贺迦北,正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而来,身后廖诗茵穷追不舍。
“还来得及,还来得及!”贺迦北加快脚步,嘴里不停地碎碎念道。
廖诗茵一路上絮絮叨叨道:“我倒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么窝囊的男人,明明有机会夺取世子之位,你却偏偏放弃了,真是的!你是不是个男人啊,现在好了,世子之位被别人抢走了,你惭不惭愧啊!枉我好心出力帮你,你却一点也不争气,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贺迦北听不下去了,立马停下脚步,喝道:“可恶!你说够了没有啊?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
“算账?那好啊,看谁欠谁的钱多。是谁骗了谁的钱啊,还编瞎话,让我差点傻乎乎地跑去了关外。就是你!”廖诗茵不甘示弱,指着他的鼻头吼道。
贺迦北气势上很快输了一截,讷讷地道:“所以说啊,你们女人最记仇了!”
“是么?这么说,你们男人就不记仇了?”廖诗茵说完,忽然一脚狠狠地踩在了贺迦北的鞋子上,痛得他龇牙咧嘴的。
贺迦北大怒,叱道:“喂,你、你干什么啊!”
廖诗茵讥笑,挑衅似的道:“看你这一瘸一拐的样子,还来得及去救道珠吗?来啊,有本事你就过来抓我啊,恐怕等你抓到我,你的道珠就已经被卖掉了!”
“以后再跟你算账!”说完,贺迦北就一瘸一拐地转过身往群芳阁的方向走去,喃喃自语道:“道珠,你等着我,我就算是爬,我也会爬过来救你的!”
廖诗茵在后头大声喊道:“你得快一点啊,千万别赶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