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
“啪嗒!啪嗒!”
柳不悔回到家,进了书房一通乱砸。
隔着老远整个丞相府皆能听到瓷器破碎的声音。
“出来!”
柳不悔怒不可遏,考场上积压的怒火,纵然砸了整个书房,仍然得不到舒展。
“大人。”
书房的昏暗的角落里,走出一人,全身的黑,就连面部都用黑布蒙着,露出一双无情的眼眸。
他这样的一身打扮,隐藏在黑暗处,很难让人发现。
来人气息内敛,一看就是练家子。
“去!马上去查,查出来,我要将那贱民碎尸万段。”
跟随在柳不悔身边多年,两人的默契相当契合。
听到柳不悔火气冲天的话,黑衣人点点头,再度隐藏住身形。
“是骆归留的女人又如何?真以为本相拿你没办法吗?”
柳不悔阴沉着脸,双眼中射出骇人的杀气。
……
上午的考试一结束,考场里有女子参加考试的事,犹如雪花飞舞一般,不到片刻,整个京城,乃至走遍的城镇,全都知道了。
又骂苏卿墨不知廉耻,坏了纲常伦理的。
又骂她不要脸勾引第一公子的。
更又甚者,编着童谣,辱骂,鄙视,嘲讽她的。
当然,也有支持赞扬她的。
她的一句,你们不是女子生的?何以鄙视女子。成了女子崇拜她的金句。
能承受多大的荣耀,就得经得起多大的诋毁。
无论考生,百姓,达官贵人,无比对她骂声一片。
然而!
这些辱骂声对苏卿墨一点伤害都起不到。
上午的考试结束,考生不能出学院,她该干嘛,还是在干嘛。
该吃吃,该睡睡!
中午考生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礼部尚书府的小斯送来苏卿墨爱吃的饭菜,骆归留陪着她一起吃着,眼里满满都是她的影子。
认识这么久,他一直都不知道,她的口才是如此之好!
“你怎么不吃,快吃啊!天冷,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桌上六个菜两个汤,没有现代的保温技术,送到苏卿墨他们手中已经冷了一半。
自从离开阳城起,苏卿墨吃到太腥的东西都会忍不住想吐。
嘴里含着满满的一大口饭菜,抬起头发现骆归留面前的碗筷动也没动一下,竟看着她发呆。
“怎么啦?是饭菜不合胃口吗?你怎么不吃?”
苏卿墨忙咽下嘴里的食物,夹了一块鱼肉放在骆归留碗中,“今日的鱼做的不错,你尝尝。”
看着苏卿墨夹过来的鱼肉,骆归留眼神不曾挪动分毫,不知道该笑她是乐天派呢?还是偷偷的将她藏起来。
“怎么啦?”苏卿墨疑惑问道,“难道是我脸上有花?”
苏卿墨开着玩笑,对着骆归留眨眨眼。
骆归留真是被苏卿墨打败了,摸了摸她的脑袋,“快吃吧!吃完了睡会,下午的的两场考试可不会轻松。”
“好!”苏卿墨点点头,又开始新一轮的进食。
她其实比谁都清楚骆归留在担心什么。
只是,唯有这样,爹爹庸医的骂名才能洗脱。
原身的仇恨就像一把无形的枷锁,牢牢的束缚着她。
她占据了这具身体,便有义务为家人报仇。
十四年前,爹爹一夜之间成了人人喊打的庸医,哪怕曾经受过他恩惠见识过他医术的人,无一不是对他肆意侮辱。
庸医两字,无论在任何时候,就算是在社会文明的现代都市,作为医者都是无法承受的污蔑和压力。
前世那些躲在背后那些键盘手,捕风捉影,扭曲事实,毁了多少人?
救死扶伤的医生,不知道何时成了人们口中的贬义词。
提及医院,没有一个人对它们是有好的评价的。
然!
这些因素又是何人造成的呢?
苏卿墨吃着饭,思索着这些问题。
如何做到人们心中好的医者?
一直是医学界至今无法攻克的难题。
爹爹一心为百姓。不过是遭小人陷害,就得背负一辈子庸医的骂名,上了断头台。
“骆归留,不管考试的路上有多艰难我一定会坚持下去的。”
苏卿墨低着头,无法让骆归留看清她的表情,严肃的说道。
“好!”骆归留轻声的回应,一个字里包涵了他对眼前这个女子的所有支持。
吃完饭,苏卿墨在骆归留特意安排的房间里休息。
她睡觉的时间,外面却是炸开锅。
嘈杂的叫骂声,使得骆归留眼底的寒意更甚。
他的女人容不得旁人诋毁。
看着苏卿墨睡着,骆归留给她拢了拢被子,带着面具走了出去。
“女人参加考试如此荒缪的事,各位考官视而不见,她公然帮助他人作弊呢?是不是得给我等一个说法?”
新政策,全新的改革,有事情,总会有那么一些人喜欢带头闹事。
考官们休息的地方,一群考生围在门口,找他们讨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