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很快惊动了老夫人。
祖奶奶沉下脸,拐杖拄在地上咚咚的响:“那个钱妈妈跑哪儿去了?她为何假传老身的话带走小烛丫头?你……你都一概不知?”
“是老奴失职。”余妈妈一脸惭愧地跪下道,“这个钱妈妈来林家不足一月。当时她年龄偏大,本不该录用。是她哭着说夫家在矿上出了事故,人摔成残废。老太太一贯教导老奴要心存善念,老奴见她可怜便收留了。”
“那她夫家呢?派人去找了吗?”
“已经去了,还没传回来话。”
林氏祖文在城西南十五里处,亲卫骑马一来一回顶多一炷香时间。
文渊听了叙述,心下不由焦急。待林沐濯一空下,就赶紧凑上去说明情况。
“你说老太太院里的人不知把小烛拐到何处去了?”
“是,阿权问了一圈,余妈妈是这么答复的。”文渊忍不住猜测道:“将军,您说会不会是老夫人……”
“不会,老太太不糊涂,她也不会做这么没分寸的事。”林沐濯立刻否定了这个可能。
天下女子多何其多,小烛不同意给他做妾,老太太可以再寻另一个秋水回来,没必要跟个小丫头过不去。
“传本将军的话给太守武正,就说本将军婢女走失,让他一定想办法寻回。”文渊正要吩咐下去,林沐濯叮嘱道,“这件事你亲自去办,让府衙的画师多画些小烛的画像,贴满大街。”
“是!卑职这就去。”
文渊刚走两步,就听身后将军大人喃喃自语地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把整个福州城翻个个儿,本将军也要找到她!”
瞧将军这神色,小烛的失踪可能并不单纯,文渊的步伐顿时沉重起来。
四壁无窗的石屋内,烟火缭绕,供奉在香案两侧的烛台是整个屋子唯一的光源。
小烛哼哼着醒来,使手一摸,脑后有一块肿起的大包,痛得她龇牙咧嘴。
“你醒了?”幽暗中蹦出一道森冷的声音。
小烛吓了一跳,大着胆子往光亮处挪了挪,发现香案下摆了张简陋的桌子,一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妇人,头戴孝帽身穿孝衣端坐在同样简陋的板凳上。
这一身打扮着实惊人,小烛战战地问:“大婶,你在跟我说话吗?”
“这石室里,除了我和莲儿,就只剩你,我不同你说同谁说?”
经妇人一提,小烛才注意到妇人身侧还站着个做丫环打扮的年轻女子。
小烛仔细分辨一番,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两人,试探着问:“大婶,是你把我抓……那个……带到这儿的?”
“不错!是我抓的你!我先将你打晕,然后和莲儿一起把你拖进这屋子。”妇人的口气一直很冷酷,仿佛她俩之间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小烛实在想不出她跟这两个陌生人结了什么怨,该不是抓错了吧?
愈想愈有可能,便耐着性子继续问:“那么大婶抓我干什么?我们认识吗?”
“你自然不认得我,我却认得你。”妇人说的斩钉截铁。
小烛立刻心慌起来,她想到另一种可能:莫非她们是南诏那边派来的?
妇人看她流露出慌乱,冷笑道:“怎么?知道心虚了?小小年纪,好歹毒的心肠,可怜我儿秋水心地单纯,竟惨死在你的毒计下!”
等等等等……她说什么?
我儿秋水?
秋水姑娘!
“夫人……”那个叫莲儿的丫环似乎并不像暴露身份,想提示一下也来不及了。
“你是秋水姑娘的……娘亲?”小烛傻了眼,她竟然被秋水的亲娘抓了,对方还莫名其妙地指责她是杀人犯。
“莲儿不用怕,就算她知晓咱们的来历又何妨?”王氏恶狠狠地说,“今日我要叫她有来无回,去地府向吾儿赔罪!”
喝!打她抓她还不够,竟想杀她?
这个误会太大了,得赶紧解释清楚!
“大婶,我与秋水姑娘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说我杀了她?”
“就是你!你想入将军府,我们秋水碍着你的事了,你便起杀机使计害她!”
这都哪儿跟哪儿!秋水死的时候,她还在南诏好不好,那时候她连镇国将军府的大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
“我是秋水姑娘过世之后才入的将军府,在这之前,我们俩根本就没见过面,彼此也不认识。”
“少懵人了!你要不认识我们姑娘,怎么夫人一提,你就喊出姑娘的名字?分明在说谎。”莲儿口齿伶俐地分辩道。
“你这满口谎话的死丫头!”王氏气不打一处来,从桌上捞起之前打晕她的棍子,扬手就往她身上招呼。
“啊!”小烛被打倒在地,右肩一片火辣辣的痛,忙求饶道,“别打别打!大婶,我真的没有害秋水姑娘。秋水姑娘是被当今的朝阳公主害死的!”
“你说什么?还敢撒谎!”话音刚落,又一棍子打下来。
小烛虽然不会武功,却也不会在一个比她年长不少的妇人手里连挨两次。
棍子落下的瞬间,她使劲全身的力气用手抓住:“大婶,我不知道是谁告诉你我害了秋水姑娘,但我对天发誓,我从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