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她照做。
“是吗?”林沐濯轻声问。
“啊?”小烛顿时僵住,结巴地说:“难、难道奴婢……念念念错了?”
将军大人舒展的剑眉瞬间隆起,唬着脸道:“自己想!”
接着头一扭,转身回了原处,再没搭理她。
这……翻脸翻得也太快了!不就背错一句诗嘛,又不是煮饭没放盐!
小烛闷闷地划着船,一直划到堤岸才虚脱地扔下木楫。
话说,文渊哥哥他们到底躲哪儿偷懒了,等见了非得跟他说道两句不可!
又过了两天清闲日子,便是清明节。
当天天没亮,晖园中就忙碌起来。小厮们在尤管家的指挥下将一个又一个大木箱往外抬。不时有林家人现身,跟着一块儿忙活。
小烛在夜色中呆坐一阵儿,又打着哈欠睡过去。
再醒来,外头还是很暗,她推开窗户一角,才发现下雨了。
雨不大,淅淅沥沥的,透着丝丝凉气。
清明节大抵是要下雨的,有人说那是老天爷怜悯众生的眼泪,也有人说那是逝去的人不甘的怨愤。
巳时许,巷口拐进来一名身穿粗布襦裙的妇人,包着蓝色头巾,顶着小雨敲响晖园的大门。
门房见了她,问道:“你是谁?今日家主不在,还请转日再来。”
那妇人赶紧说:“奴家是老夫人房里的。老夫人想尝尝小烛姑娘的手艺,就让余妈妈遣奴家过来接人。”
“哦,原是余妈妈手底下的,请问怎么称呼?”
“奴家姓钱。”头巾湿气大,裹在头上不舒服,妇人索性把头巾解开,拿在手里。
“钱妈妈好!”门房想了想,老夫人年岁大,不必出席林家的祭祖仪式,约莫在家待闷了,想尝个新鲜,便说:“你这儿等一会儿,小人先去知会小烛姑娘一声。”
小烛一听林老夫人要她去林家做饭,不禁有点发怵。
这位老人家该不会又想乱点鸳鸯谱吧?早知道这样,她就应该强烈要求跟将军一同出门。
如今,晖园里就剩她自己,主人有召,女婢岂能不去?
“好吧好吧,我准备一下。”
小烛先把自己拾掇一番,又去厨房拿了几样调制好的佐料,一瓶一瓶摆在小食盒里以备不时之需。然后就撑着伞来到大门口。
来接她的钱妈妈一见着她,热情地说:“这位就是小烛姑娘吧?老夫人总惦记姑娘的好厨艺,这不就遣奴家过来请你了呢!”
“钱妈妈哪儿的话,这都是小烛该做的。”
“那行,咱们别耽误时间了,这就走吧。”
小烛回头跟门房嘱咐道:“若将军回来,一定要及时告知将军,我去老夫人那里了。”
“是是,小人记下了。”门房精明的很,也知道老夫人上回来晖园弄的她很尴尬。
小烛不识路,钱妈妈便先于她半步走在前面引路。
福州的妇人们大都喜欢在头上包个布巾,就好像京城的贵人们喜欢在肩上弄个披帛差不多。
钱妈妈没走几步,就习惯性地把蓝布包上。
雨声间歇,走过大概四五条街时就彻底停了。
小烛收了伞,问道:“钱妈妈,我上次从林宅到晖园坐的马车,眨眼功夫便到。这次走着去,也不该花费太长时间吧?”
“哦,是啊,马上就到了。不过余妈妈还让奴家去前头的成衣店取几套衣裳,就绕远了些。”
小烛点点头,继续跟着她往前走。
钱妈妈步子很急,有几次一脚踩进水湾里,雨水溅了一身也顾不上。
小烛奇怪地想:老夫人又不是没吃没喝,有必要急成这样吗?
更诡异的是,那个钱妈妈刚刚还说要去成衣店取衣服,结果路过时脚都没顿一下。
“钱妈妈!”
“啊?姑娘有事?”
她指指被甩在身后的店面:“你不是说要去取衣服吗?”
“啊!这个……”钱妈妈勉强地笑笑,“奴家想,还是先领你去林宅好,免得让老夫人等久了。”
小烛没出声,心里的疑虑却越来越大。
照她们这般走法,都好走到十条街开外了,可看钱妈妈的样子,好像还要很远似的。
她到底要带她去哪儿?
她初来福州,人生地不熟,应不至于有人想害她,可她是将军府的人,若是有人想拿着她对将军不利的话……
以将军护短的作风,也不说完全没有可能。
小烛不想打草惊蛇,就从小食盒里拿出一瓶佐料,边走边往路边扬洒。
佐料有些味道,可是钱妈妈光顾赶路,似乎并没留意。
终于拐进一条暗巷,钱妈妈停下脚步,缓缓转身面对她:“姑娘,奴家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对不住了。”
“钱……”小烛刚张口说了一个字,脑后冷风骤起,一个身罩黑披风的人一棒将她打晕过去。
食盒里的作料登时撒了一地,扬起阵阵异香。
仪式进行到一半,文渊召来亲卫阿权,附耳道:“这两天将军顿顿吃外食,顿顿吃得少,面色都憔悴了。今日清明,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