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本将军可以教你。”
也是,将军身骄肉贵,干不得此等粗活,船上就他俩,她不摇谁摇。
“先把木楫分别拴进船舷两侧的绳扣里。”
小烛手脚灵活,没怎么费力就完成第一步:“弄好了,将军。”
“你站起来,握住楫杆上端,将楫板放入水中。然后两手一起使力摇动木楫,便可行船了。”
“这么简单?”小烛喜出望外,呼地起身。
小船一下子失去平衡,左摇右晃,这回可真成了风雨中一叶飘摇的扁舟了!
幸亏将军大人武功了得及时稳住下盘,但摇船那位可没那么好的运气,小丫头抓着木楫前仰后合,哇哇乱叫。
船身短小,林沐濯轻点足尖掠至小烛身边,一手扶住她腰侧,一手提起两根木楫。
“站稳,别喊。”
他的声音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尽管小烛脸色煞白,揪紧他衣料的手还在战栗不止,却渐渐平静下来。
她大口喘着粗气,望着深不见底的水面说:“将军……您可会泅水?”
“放心吧。你若不幸溺毙,本将军定然会洒下人手捞出你的尸身,留你个全乎。”林沐濯诚恳地保证道。
只负责打捞,不负责救命吗?
小烛吞吞口水,言不由衷地说:“多谢,将军。”
“文校尉,您看!”
另一条装满亲卫的小船总算快马加鞭赶到,还没靠近,就发现惊人一幕!
“那是……咱们将军和……小烛姑娘?”
“他二人抱在一起……”
“文校尉,您的表妹这是……这是要飞上枝头了啊!”
“都闭嘴!”文渊看的真切,又不敢相信,催促道:“快点划!再快点!”
结果,他越是心急火燎,船行的越慢,到后来干脆原地停下。
“怎么不划了?快点的!”
其他几人一致决定将木楫收好,停留片刻。
“你们干嘛?不赶紧划过去保护将军?”文渊气恼道。
其中一人说:“文校尉莫急。您看哈,咱们将军万年单身,从来对女子不假辞色,如今终于遇上小烛姑娘这一根救命稻草,您难道还想过去棒打鸳鸯不成?”
“就是啊,文校尉。”另一个说,“小烛姑娘是您的表妹,您又是将军最器重之人,您说你们表兄妹一起侍候将军,不是亲上加亲吗?”
“照卑职说呢,咱们就这么远远跟着,好留出空间让将军和小烛姑娘单独相处,多促进感情才是啊!”最后那个说。
文渊心中虽深感不妥,到底还是在几人七嘴八舌的劝谏下偃旗息鼓静观其变。
“你打算什么时候松手?”
小烛低头一看,自己的爪子正抵在将军大人胸前,上好的衣料被她抓的皱皱巴巴,差点戳出个窟窿。
她赶紧松开,反射性地就要往后退。
“别退!”林沐濯单手一搂,小烛重新扑到他身上,耳边传来一股微热的气流,“退到江里,本将军一定不会救你。”
小烛不敢乱动,也不敢真的把林沐濯当柱子靠,歪歪扭扭地问,“将军,咱们怎么回去啊?”
“自然是你划回去。”林沐濯将她扶正,指挥道:“你,坐下摇船。”
“不用站着了?”
“坐着摇比站着摇费些力气,但总比掉进水里好。”林沐濯示范性地陪她摇了一会儿,然后就起身去船头欣赏风景了。
亲卫这一边的船上。
“瞧瞧,太激烈了!太激烈了!将军又把小烛姑娘抱进怀里了。”
“看把你美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将军把你抱怀里了!”
“我美?你不美吗?你们不美吗?咱们将军风华绝代,竟然不近女色,你知道外头人都怎么议论将军的?”
“这倒是,当着将军的面谁也不敢说什么,但背地里可难听极了。”
“什么断袖啊,不举啊,还有一些老子听都没听过的词儿,简直要气炸了!”
文渊心有戚戚焉,低头抠着手指不出声。
“文校尉,咱们都是跟在将军身边儿的,您透露一下呗,小烛姑娘是怎么把将军迷倒的?”
文渊认真想了想,说:“约莫……先擒住了将军的胃。”
小烛吭哧吭哧摇了一阵儿,似乎摸到点儿诀窍,不像刚开始那般吃力,也不会原地打转停滞不前了。
太阳正足,潭水表面波光粼粼,映的人不好睁眼。
林沐濯不知从哪儿摸出一顶斗笠遮在头顶,口中低吟道:“故人西去十数载,听澜楼上探东风。一杯浊酒,两行清泪,家书难寄意千重。孤舟只影叹兴亡,烟波江上始愁容。落日长河,云卷云舒,再难回首关乡浓。”
小烛安静听完,细品了品,问道:“将军,您吟的什么诗?听起来怪伤心的。是……想回京了吗?”
林沐濯隔了一会儿才说:“随便念念。”
“哦。”随便念就念这么伤感的,将军貌似心情不好,她还是别多话了。
“对了,本将军看你平时闲来读书,想必背了不少名篇,不妨念一首打发时间吧。”
轻风微动,潭水微澜。
林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