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要用弓弩射本将军的奴婢?”林沐濯冷着脸问。
“天大的误会!”朝阳娇滴滴地撅起小嘴:“本宫新得了这只弩,使的还不熟练,本来是瞄准了畜生去的,不知怎的就偏了,这才差点误伤到她。”
提到小烛,她娇俏的面孔有点绷不住,阴测测地挑着眉说:“不过一个奴婢而已,就算真的伤到了,想必将军也不会怪罪本宫的,对吗?”
奴婢的命就不是命了?小烛恨的牙根儿痒痒,暗暗咒骂道:像你这般蛇蝎心肠,活该将军不喜欢!
林沐濯仿佛听见了她的心声,抓起属下呈上来的小巧弓弩,在中指潇洒地打个旋儿,弩尖立刻掉转方向冲着朝阳公主瞄去。
粗短的箭头泛着青沥沥的森意,像只伺机而动的野兽。
“本将军生平酷爱两件事,一是杀敌,二是护短,敢问公主殿下,你现在希望本将军选哪一个?”
朝阳猛地后退一步,那小玩意儿的厉害她是知道的,如今落到武功高强的林沐濯手里,威力只会更大。
虽然她不相信林沐濯会对她出手,但就这么被大剌剌地瞄着还是挺瘆人的。
她这么一退,身旁一个高瘦护卫立时上前挡住森森箭气。
林沐濯认得他,此人曾是江湖上轰动一时的玉面剑客柴忌。
听说他的仇家当年为了报复奸杀了他的娘子,柴忌一怒之下屠杀对方阖家上下三十七口,官府闻讯赶到时,柴忌毫无反抗束手就擒,后来听说在狱中自尽。
几年后再次出现,柴忌的玉面尽毁,化名赵安成了朝阳公主手下的一条忠犬,着实替他的主子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
林沐濯自然不会闲的无聊跑去揭发一个死刑犯,可是也绝不能容忍一个该死之人站在他的对立面还敢理直气壮!
“镇国将军府不是公主平日那些可以肆意搓圆捏扁的小门小户,本将军的人更不是公主可以任意处置的。今日,你必须选一样,做敌人咱们就手底下见真章,要么乖乖道歉。”
有柴忌在前面挡着,朝阳公主硬气几分,一来她笃定林沐濯不敢伤她,再来柴忌的武功也不弱,真打起来谁胜谁负还说不定呢!
这么一想,她扬起骄傲的脖子,不屑道:“堂堂镇国将军为了个小小贱婢顶撞公主,传扬出去也不怕丢人!本宫倒想看看将军能为她做到什么程度?”
“公主敢选,本将军就敢做!不妨一试。”林沐濯握着弓弩的手指紧了紧,一副蓄势待发的架势。
朝阳恼羞成怒:“你敢威胁我!”
“这不是威胁,是警告!”他气定神闲道。
“本宫绝不会向一个贱婢道歉!”朝阳横行霸道惯了,何曾受过这种屈辱,看向小烛的眼神简直想要生吞了她。
这厢斩钉截铁的话语刚刚落下,只听“啊”的一声惨呼,柴忌一手捂肩半跪在地,肩头赫然插着一尾短箭。
箭头已全部没入皮肉之中,汩汩的鲜血从伤口处弥漫开来。
林沐濯晃了晃手里的弓弩,箭槽里空空如也。
他示意下属把刚才从地上拔出来的箭头递过来,几下子入槽上弦,再次瞄准。
“第一箭本将军只伤他肩臂,这一箭必取其目,谁让他有眼无珠认了个不肯护下的主子!”
“林沐濯,你好大的胆子!”朝阳公主眼看自己的得力干将受了重伤,心中怒火飙升,不顾风度地嘶叫:“待我前去禀告父皇治你一个……啊!!不要!道歉,本宫道歉!”
朝阳又气又惧,那林沐濯完全是个疯子,要不是她喊得快,赵安的左眼真就没了!
柴忌心生不忍,轻扣住公主的手臂,吃力地喘道:“殿下不必为了小人委屈自己……”
“住口!本宫做什么用不着你指手画脚!”朝阳推开他的手,转头对身后几个厉喝:“你们是死人吗?还不过来扶好赵统领!”
看呆了的侍卫们这才回过神,赶紧七手八脚帮忙。
朝阳走近几步,恨声道:“林沐濯,你明知道本宫倾心于你,你还这么对我,一次一次拿这些身份低下的贱婢来戳本宫的心,你是故意的吧?”
“公主的心意林某消受不起。过去的事,本将军不想再追究,但今天这笔账咱们先记着,如有下次,定不姑息!”
“你……!好,好的很,那咱们就走着瞧!”
双方人马,一方沉着肃穆静观其变,一方狼狈不堪急于善后。
朝阳公主站在当中,只觉羞愤难忍,仇恨难抒。
她怨毒的目光一一扫过林沐濯小烛等人,同时在心中立下重誓,总有一天,她会把所有镇国将军府的人踩在脚下,叫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目送他们走远,林沐濯立即着人上前:“去查查五公主这几日的行踪,务必详实。”
“将军是怀疑朝阳公主跟踪咱们?”文渊颇费了一番功夫才打马靠近。
“防人之心不可无,查清楚点儿有备无患。”林沐濯拍了拍马头,预备继续上路。
小烛可不想一直跟将军大人保持这么亲密的姿势,连忙说道:“奴婢多谢将军的救命之恩和维护之意,那个……奴婢这就不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