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猎第二日,镇国将军带着他的亲卫队在山中闲逛,偶尔看见行动迟缓的猎物就放个冷箭,准备拿回去加餐。
小马易受惊,牧丁建议把母马一起带上,身为兄长,文渊义不容辞,于是母马成了他的坐骑。
两匹马一前一后贴着行进,这令小烛安全感十足。
山路不比平坦的草场,坐在马上颠的厉害,时间长了就会觉得马鞍磨得屁股疼。
针对这个问题,小烛曾咨询过牧丁,那些长时间骑在马上的人不会有这方面困扰吗?或者他们的屁股已经打磨成刀枪不入了?
牧丁笑着说:“马匹的运动是有规律的,呈现在马背上主要有四个方向,或前或后或上或下,姑娘要跟随马儿的运动方向而动,及时调整节奏或韵律,这样就不会磨得生疼了。”
话虽如此,执行起来好难。
实际上,除了屁股以外,她的脖子、肩膀、腰、腿,都有不同程度的酸痛。
唉,也不知道她家将军还要逛到什么时候啊!
小烛在马上扭来扭去。
文渊察觉到,轻声问:“你怎么了?”
总不能对着男子提她的屁股吧?小烛含糊道:“骑马时间一长,感觉浑身都痛。”
“再坚持坚持,一会儿将军带咱们去个好地方。”文渊神秘兮兮地说。
深山野林的,能有什么好地方?
小烛只当他在安慰,并不抱什么希望。
又行了约一炷香时间,小烛觉得周遭的空气好像越来越热了,不由奇道:“文渊哥哥,你有没有感觉怪怪的?”
文渊:“哪里怪?”
“你不热……”她正想仔细描述一下自己的发现,不料,前头的母马仿佛受了什么刺激,突然之间扬起后蹄,厉声嘶鸣。
文渊险些被甩下马背,赶紧用力夹紧马腹保持平衡。
可是小烛和她的小马都是新手,哪见过这种场面。
母马一惊,小马就抓瞎,连蹦带跳,恨不得把她抡到山脚下。
附近几个亲卫赶过来帮忙,奈何小马太害怕,撒了野似的蹬踹;大家又担心逼急了马儿真把小烛掀到地上,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因此也不怎么敢太靠近。
文渊见状分神朝她大喊:“抓住缰绳!抓住缰绳!别松手!”
所有的变故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等走在前方的林沐濯注意到时,他们这边已经一团混乱。
小烛在马背上东倒西歪,险象环生,恐惧令她止不住的尖叫,而惊马就在这一波一波的叫声中愈发狂躁……
深山中的寂静被他们这一伙人搅和的面目全非。
马鸣声,惊叫声,呼喊声,风声,甚至枯叶被碾碎的咔咔声……那么多杂七杂八的噪音交织在一起,混乱而不寻常。
林沐濯第一时间观望四方,耳廓微动时,肃杀的破空之音携利箭袭来,滚滚气浪中,放佛有一团无形的火苗在盘旋翻滚。
危险转瞬逼近,而箭锋所指之人还在忙着跟马儿缠斗。
几乎出于本能,林沐濯飞快地掉转马头伸手拦去,可是箭速太快,伸出的手臂转而后弯,提箭,开弓,甚至连瞄准的时间都没有,急速飞离,奋起直追!
叮!
小烛眼睁睁地看着一颗气势万钧的箭头冲破苍宇直扑面门,避无可避的她忘了思考、忘了呼吸、也忘了惧怕。
箭头的影像在她眼前无限放大,就在快要将她吞噬之际,另一支纯白的箭羽耀目登场,生生撞歪之前那支既定的轨迹,发出叮的脆响。
众人捏住一把汗,暗袭的箭头被迫改了方向,从小烛头顶掠过,最终钉入不远处的泥土中,箭杆乱颤。
可见这一箭的力道,是下了必死的狠手。
命是勘勘保住了,可头上圆髻遭了殃,绑绳断裂,满头青丝纷纷扰扰缀满肩头,披落腰际。
小烛大惊失色,以为断的是自己的头发,当即扔掉缰绳,在发间一顿乱摸。
“抓稳……!”
“缰绳“两个字还没等文渊喊出口,失去桎梏的小马彻底放飞自我,前蹄一抬,向前奔去。
“啊——”惨叫声声不绝于耳。
小烛找不到可以抓靠的东西,整个人悬在马上,好像下一刻就能摔断脖子。
一人一马在不算宽敞的山路中央横冲直撞,很快就迫近队伍前端。
林沐濯让底下人拆掉绳子上的猎物,手持一头,注力于腕,振臂一抖,那绳子便像有了生命一般,笔直射出,牢牢缠住目标的腰身。
然后快速扭臂、回拉,至此,小烛的屁股底下终于太平了。
林沐濯的坐骑同它的主人一样荣辱不惊,就算背上忽然多出一个人也没怎么惊诧。
鼻子里喷喷气,原地踱两步,就算是对她不请自来的疑问了。
林沐濯显然十分喜爱它,拍拍马儿的头脸,捋捋马儿的鬃毛,修长的指节微微屈起,刷过马儿的皮毛。
人好看,手也好看。
她都想当那匹马了!
哦,不,这实在不是一个刚刚经历了死里逃生的人该想的事情。
她现在最该想的是,小马它娘究竟发什么疯呢?
“都出来吧!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