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回到房中,左思右想了一阵儿。
近段日子,由于经常去探望柳蓁,连带地也常常看见小烛。
那个丫头是跳脱了些,但贵在忠心,人也勤快,模样嘛,挺讨人喜欢的,是个福气相。
虽说身份低了些,到底是宰相府出来的,何况只是给她儿子做个侍妾,也不用太较真出身问题。
苏夫人思量着,儿媳整日病恹恹的,加上孕期不适合床事,难道还能叫儿子天天独守空房?
看来得把纳妾这事赶紧提到日程上才行。
小烛并不知道苏夫人正在打她主意。
她每天从早忙到晚,一门心思全扑在柳蓁身上,屋里的书籍全都换成膳食类,得空就研究该怎么做才能令孕妇开胃。
在她的精心护理下,柳蓁日渐好转,总算熬过害喜期。
人有了精神,才能关注到周边的状态。
小烛顶着两个黑眼圈进来出去,忙的脚不沾地,柳蓁看着心疼不已,出声喊住她:“小烛,别忙活了,快回屋睡一觉吧,这里不还有夏荷秋菊在吗?”
“就是说呀!”夏荷也劝道:“你把自己累倒了,可就照顾不了小姐了。”
秋菊把她这些日子来的辛劳看在眼里,动容地说:“小烛,听小姐的话,去歇歇。我们都知道你对小姐的一片赤诚,要是以前姐姐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你不要放在心上。”
小烛听着心头发暖。
“好吧,那我先去睡一会儿,有事一定喊我。”她坐到柳蓁旁边,帮她顺顺头发,柔声道:“小姐,你胃口好了要多吃些,这样小公子才能长的白白胖胖。”
“知道啦,你快去睡觉!去睡觉!”柳蓁推推她。
小烛这才依依不舍地起身。
夏荷盛了碗粥,小口小口喂给柳蓁吃。
柳蓁虽然吃的很慢,好歹都吃光了,主仆三人十分高兴。
秋菊接过空碗说:“这小小一碗粥,小烛可是下了好大功夫的。”
“里头都放了什么?”柳蓁的味觉还没怎么恢复好,嘴里总有股酸味,吃什么都酸溜溜似的。
“放了猪肚。小烛说猪肚性温,能补虚损,最适合小姐现在的体质。”
“是吗?可我没吃出腥臊味,反而闻着喷香。”柳蓁舔舔嘴。
“那是因为小烛使了特别的法子。”秋菊解释道:“她先把猪肚用水洗干净,剪去多余的油脂,从内往外翻出一面。然后把猪肚放入盆中,加盐,加醋,均匀地抓遍猪肚,腌一会儿。接着加面粉,再均匀地抓一遍,腌一会儿。看腌的差不多了,就用手反复搓。最后加入酒和酱清搅拌均匀,再次冲水清洗。这样小烛就把猪肚里的怪味完全消除掉了。”
“这丫头果真用心哪!”
随着这一声,柳蓁她们往门口看去,是苏夫人带着身边常伺候的翠嬷嬷走进来。
“母亲!”
“今儿个看着精气神儿更好了呢!”苏夫人看到秋菊手中的空碗,惊讶地说:“都给吃了?”
柳蓁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不必害羞。有身子的人当然吃的要比平常多。你之前胃口不好,不吃不喝怪吓人的。现在能吃下去了,就得多吃勤吃,腹中孩儿长的才好。”
“母亲说的是。蓁儿前阵子让母亲操心了。”
“这是哪儿的话。你为苏家延绵子嗣遭了这么大的罪,母亲心中只有心疼和感激。再说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倒是你身边的丫鬟小烛……”苏夫人左右看看:“咦?怎么没看见她?又去厨房给你捣鼓吃的了?”
柳蓁答:“儿媳见小烛疲惫不堪,让她回去休息了。”
“哦——”苏夫人面露憾色。
她原本是想当着主仆俩的面提纳妾这个事的,最好能当面说完当面定下,省的儿子晚上连个暖被窝的都没有。
可如今主角不在,也不好硬给喊来。
苏夫人思虑片刻,决定先说与儿媳听,因为她又考量到另一种情形——
小烛年龄尚轻,直接告诉她做妾恐怕会抹不下脸儿,不如让儿媳从中周旋一下也是好的。
苏夫人把事情预想的很美很顺利,毕竟她年轻时也是这么过来的,有妇德的女子应处处为夫君着想,自己侍候不了当然得赶快物色新人才对。
从这一点上说,儿媳做的可没她好,至今也未听她提过一字半语。当然,也可能是害喜厉害给她折腾忘了。
苏夫人不想。计较柳蓁这些小疏漏,只要她这个当娘的多惦记点就够。
“蓁儿,其实母亲今日来还有件事要同你商量。”苏夫人觉得自己接下来的话题完全天经地义应当应分,因此说起来颇有几分长辈训诫的意思:“你看,你如今有了身子,自己都顾不过来,哪还有精力照顾儒儿。他每日早起上朝,钻研国事,处理公文,异常辛苦,身边能没个可心儿人伺候吗?母亲知道你孕中受罪,无暇顾及其他,但也万万不能怠慢了夫君的感受呀!”
以夫为天,大抵如此。
柳蓁也不是没想过纳妾这种事,但是……
“母亲,儿媳过门还不到半年,纳妾是不是早了点?”她硬着头皮反驳。
“早?”苏夫人冷哼一声,突然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