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得空,小烛拿着几株早开的梅花走入厨房。
前日她和文清一起吃桂花糕时,说起这种糕点的制法。
文清嫌风干的桂花吃着味道差,她便自告奋勇为他制作新鲜的梅花糕。
南诏是没有梅花的,小烛并没做过梅花糕。
但是想到它们同属花糕一类,定有异曲同工之处,她便用梅花试试,看看做出来的味道如何。
小烛在厨房捣鼓半晌,这时负责伙食的无极门小哥走进来。
“小烛姑娘,你也在啊?”
平常小烛贪嘴时也会独自做点吃的给自己加餐,是以小哥对她的到来并未感到稀奇。
小烛在旁边观察一会儿,不解地问:“孙大哥,才刚过晌午你就开始做晚饭了?”
“哪是!小范刚刚回来了,还没吃饭呢,主上吩咐我赶紧给他弄点吃的。”
“小范?你说范喜?”
孙志点点头,手上忙活起来。
小烛将塑好模的梅花糕放入蒸锅中,走过来:“范大哥之前去哪儿了?我感觉好长时间没见着他了。”
“听说主上把他派到南诏办事去了。”孙志随口答道。
范喜去了南诏?
小烛心脏扑腾了一下,想起当时询问余大昌时他支支吾吾的表现,原来竟是有意隐瞒。
这么说范喜的南诏之行是为了“调查”她喽?
其实查不查的,她倒不很担心,反正以白修罗的精明睿智肯定一早就发现她并不是左相之女。
他留着她,可能是将错就错,可能是一时兴起,也可能拿来挡挡上官雅的美人计还挺好使……
小烛想的入神,孙志又唤了她两次才听见。
“姑娘,你做了什么?已经入锅了吗?”
“哦,对,我做了梅花糕,刚放进去。”
“那姑娘你回屋歇着吧,我来帮你看火。”
“……好,谢谢孙大哥。”
小烛洗净手,从厨房出来,不知怎的,想也没想就朝余大昌和范喜的屋子走去。
刚走到门口,里头就传来范喜的说话声。
“实不相瞒,大昌哥,这趟去南诏还真查到不少事情。”他顿了顿,似是一叹:“有些事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主上说。”
“怎么?是关于小烛姑娘的……”
范喜点点头:“小烛姑娘根本就不是南诏左相的女儿,真正的左相千金叫柳蓁。几个月之前为了逃婚带着自己的贴身丫环一路往东打算直奔东阳,结果半路上遇到玉驼山那伙儿东西,主仆因此失散。后来,说是南诏新科状元,也就是柳蓁的未婚夫婿把她从荆州一路护送回京城家中。”
“这么说咱们主上救的实际上是柳小姐的丫环?”
“八九不离十了,柳蓁的丫环就叫小烛。”
“没想到竟弄出一个乌龙!”余大昌禁不住一阵唏嘘,又问:“可还查到旁的事?”
“还有一件,不过不是什么大事。南诏左相府和中丞府要办喜事了,我临出发前,大街上都在传柳蓁和新科状元郎年前就会完婚。南诏两大家族的联姻哪,盛世空前!”闲事讲完,范喜开始讲正事:“我还抽空去了趟茶楼,见了掌柜,他交给我一样东西……”
后来两个人越说越小声,明显在交流机密要闻。
小烛悄悄转身离开。
这么久以来的担心终于落了地,小烛回房时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她面带微笑,内心雀跃又欢喜。
想到小姐回到南诏,回到相爷身边,从此安枕无忧,一生顺遂;
想到小苏大人风华绝代,千里护妻,从此郎才女貌,共偕白首;
想到自己忍辱偷生,守得云开,从此夙愿得偿……
今天实在是个值得庆贺的日子啊!
小烛没有回房,直接出了宅门,依着记忆来到云乡楼。
她用头上的银钗换了一坛子上好的清酒,拎着回到住处。
文清睡醒后找不到她很是焦急了一番,乍一看她回来,急忙迎上前问:“你去哪了?我找遍整个宅子都没找到你。”
小烛怔了怔,举起手中的酒坛:“出门买酒去了。”
酒坛上印着“云”字标记,文清诧异道:“你去云乡楼买酒?为什么?”
“自然是云乡楼的酒好喝呗。”小烛把酒坛咚的放到桌上。
“我是问,你为什么突然要喝酒?”
“喝酒何须原因,心情好就喝几杯!”
四国历来酒文化盛行,逢年过节要饮酒,红白喜事要饮酒,吟诗作对要饮酒,哪怕闲来无事也可饮酒。
小烛作为一名资深吃货,虽然不太喜欢喝酒,但是多半儿也会闻着酒香喝几口尝尝鲜。
“对了,我做的梅花糕应该可以吃了,我去厨房拿。”小烛欢快地跑开。
文清循着她的背影看去,总觉得她今日的表现过于活泼了些。
有酒有糕,就差两道小菜。
匆忙间小烛想不出别的,拿秋葵倒上鱼露和醋,撒上一层辣椒粉,然后揣上两根洗净的黄瓜,搞定!
回来时,文清已经把酒坛子开封,正对着里头的酒水皱眉。
“你爱喝清酒?果酒不是更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