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说得对!”
九方凤毫不吝啬地大肆夸奖,“公主也来帮我们找吧”。
萧明晴这段时间见到的不是九方贵妃的心如死灰,就是宫人的避而远之。
乍一见到九方凤,多日的委屈茫然齐齐涌上心头,再听他这般温柔软语,哪里还忍得住,顿时就红了眼。
她怕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更怕九方凤看出来,忙低下头站到华平乐左边。
九方凤微微动了动身子,有意无意挡住众人会落到华平乐身上的视线,笑吟吟拿起一本卷宗快速翻了起来,“华二姑娘你看”。
华平乐眼神死死盯着他手中的卷册,嘴上却哼道,“有什么好看的?我又看不懂!”
“看个热闹呗,想也知道某些人不会真的把要紧的东西拿出来给我们看啊!”
那样机密的事,用的自然是暗帐记录,更不会光明正大地摆在外头。
工部尚书并不担心九方凤能发现什么,当然更不担心两个小姑娘会看出什么。
他不知道华平乐要看的根本不是什么弩机的来处去向,而恰恰是他认为不要紧的东西。
比如工部于何年何月在京城何处建了粮仓,又比如工部负责督建的京城水利从何处起到何处止,又由谁负责……
不多会,徐秉笔匆匆赶来,却被霍延之一个眼神就吓住了,只得求助看向紧随而来的孟老首辅。
孟老首辅痛心疾首,“王爷就算要查,也该当报到刑部,由三司共同审理。
这般侍身份武力冲到工部,私查卷宗算什么?”
九方凤将手中的卷宗翻得哗哗响,头也不抬道,“我们王爷是一品亲王,一品大将军,于兵部任职。
工部遗失了一批弩机,恰好被王爷缴获,我们王爷来查一查清单,算违制吗?”
九方凤说着扬了扬手中的书,“更何况,二十几个工部官员同时翻找账册清单,那批明明白白烙着工部大印的弩机竟然愣就是找不到记录!
首辅大人有空在这里教训我们王爷,不如好好整一整尚书台。
不说其他,至少要叫尚书大人们不敢明目张胆地渎职吧?”
孟老首辅哑口无言。
孟老首辅铩羽,徐秉笔哪里还敢多嘴,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霍延之一行人在工部大肆搜查。
……
……
午时,政和帝醒来。
宫人汇报的第一件事就是霍延之杀进朱雀营毒打当朝二品提督,又冲进工部大肆搜查。
政和帝气得头又疼了起来,下意识喊道,“年鱼呢?他是死了?让霍延之在宫中这般放肆?”
报信的小太监战战兢兢开口,“皇上,皇上吩咐年掌印这段日子专心照顾皇贵妃娘娘,不要胡乱走动。
华二姑娘身边的阿弩姑娘去叫年掌印去看热闹,年掌印,没,没去”。
政和帝这才想起来年鱼虽然还担着掌印大太监的名头,却早已被自己架空。
他睡得太沉太香,都睡迷糊了,遇到那样的事,下意识便想起了年鱼。
这宫里的奴才,除了年鱼,根本没人能制得住霍延之!
尚书台那些个道貌岸然的老头子更不用指望,他们为着自己的名声民望,一个个地恨不得要将霍延之奉到神位上供着才好!
唯一还算用得上的苏羡予又不在京城。
政和帝面色阴冷,“去将霍延之宣来”。
去传令的小太监刚出了寝宫门就回来了,华平乐说肚子饿了,霍延之带她去吃饭,刚出宫去了,只留下了九方凤和两个亲卫在工部守着等结果。
政和帝,“……”
他倒是高高兴兴带着美人去吃饭了!
“叫他们滚出宫!”
霍延之走了,他自然不必同几个下人客气。
小太监正要去传令,政和帝忽又叫住他,“等一等,先宣工部尚书见驾”。
工部尚书来得很快,走得也快,他走后,政和帝又宣九方凤来见驾。
九方凤很快到了,同来的还有萧明晴。
自从政和帝不再见九方贵妃,又不顾她的痛哭求情,杖毙戚美人和长春宫、抚辰殿所有的宫人,包括奶大她的乳嬷嬷后,她就十分惧怕政和帝,尽量避免见他。
不得已见了,也全然没了之前在政和帝面前的小女儿娇态,畏惧又恭敬。
只,她知道政和帝见九方凤绝对没有什么好事,大着胆子跟了过来。
不想政和帝见了她却又变回原来的温和亲切,笑道,“原来满城也在,朕久闻九方军师才名,正想趁这个机会和他杀一盘,满城来了正好做个裁判”。
政和帝说下棋,还真的就和九方凤下起了棋。
他的棋艺相当不错,九方凤也没有让他的意思,两人你来我往地胶着住了。
一盘棋还未下完,工部尚书又来了,奉上终于找到了的账册,那批弩机是送去了朱雀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