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习机构耍流氓,跑了!
在机构补习的学生大约五十来人,以平均每人消费四到五万计算,总额两百多将近三百万。国家叫停所有课外补习,这钱按道理应该退给人家。
大约是这家机构帐上没钱,又或者是居心黑掉这些补习费,索性连夜逃之夭夭。
申副总汇报完此事,问颜陆英要不要去报警。
颜陆英问,王安安还有多少课时没有完成,损失多少?申副总回答说,四科加起来有两百四十节课,六万多块吧。
颜陆英皱眉,道,咱们哪有那么多精力去报警,算了。对了,等下你们要去哪里?
申总:“颜总,我是这么想的,先送周飞扬同学回家。今天是周六,既然安安不用上课,干脆就送到王董那边去。王董昨天还联络我说,奶奶想安安了。”
颜陆英冷笑:“王泽元在外面花天酒地的时候关心过家人吗,现在寂寞了,想女儿了?还有安安奶奶,她一直说女孩儿终究要嫁出去,是外人。怎么,现在又想要天伦之乐了,你说,我和王泽元都闹到这份儿上,还能把孩子送过去让他们一家团聚?说不定,哪天就把安安给抢走了?”
这是老板的私事,申副总哪里敢说话。倒是旁边的王安安帮腔:“对对对,我才不要过去。爸爸就没在过家,我一整天陪着老太太,闷死了!”
她又转头问痴呆的周飞扬:“周飞扬,去不去吃料理啊,你倒是吱声啊!你不去,我约陆言轩和马智涵。”
陆言轩和马智涵也是周飞扬的同班同学,家境优渥,三大富家千金长期占据梧桐树中学高三二班福布斯排榜冠亚季军位置。
周飞扬还是不说话。
颜陆英想了想,道:“申副总,川音的孙老师和杨老师你还联系得上吗?”
申副总回答,联系方式还在,没变。
王安安脸大变:“妈,你想干什么?”
颜陆英不理睬女儿,吩咐申副总,说,那就好。我记得她们都在办班带学生的,你现在联系一下。上午送安安去跳民族舞,下午学钢琴。文化课补习的事下来再说,我再想想。
反正,不能让孩子闲着。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王安安从小就被家人寄以厚望,从记事起各类补习就没有断过。文化课且不说,诸如游泳、钢琴、马术、舞蹈、美术等业务爱好,更是挨个地学了一遍,甚至连高尔夫球这种油腻中年男的标配运动项目也不放过。
可惜她从小顽劣,所有的素质教育一概学不会也培养不起来,除了爱吃,就没有别的爱好。
今天见补习机构关门跑路,安安同学简直就像是被取掉紧箍咒的孙猴子,想要上房揭瓦。
却不想,刚出虎口,又进狼窝。
她脾气顿时上来了,大叫:“我不去,死也不去。”
颜陆英喝道:“你凭什么不去,你这不学那不学,究竟想干什么,逛街吃东西吗?乱花钱的事情我先不说,你看看你的腰,都粗了。再吃下去,想变成猪吗,也不怕别人笑话?”
“我怕什么胖,我怕别人笑?”王安安继续叫着:“你总是嫌我胖,在我们这个年龄的女孩子谁不是婴儿肥,非要把自己练成跟你一样的瘦骨嶙峋的白骨精?你让我学的东西,我真的不喜欢,也没有那天分。我学习不行,我学不会乐器,我跳舞的时候老是左脚绊右脚,我学什么都觉得痛苦。妈,你就不能考虑考虑我的感受吗?你让我学这学那,就是看到别人在学。别人有的,你也要有,其实,你想让我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自己也不知道。”
她越说越火,伸出腿对着前面的椅子不住踢着,将靠背后的液晶显示屏都踢裂了。
颜陆英面上青气闪动:“混帐东西,你看看你,还有个淑女的样子吗?你就是个野人,还教训起我来了?”
“我就是不去,打死也不去!”
“跪下!”忽然,颜陆英厉喝一声。,
大约是十多年来的拳头教育已经在王安安的心中烙下了深刻的阴影,听到这两个字,王安安下意识地跪了下去。
接着,她忽然哇一声哭起来:“颜陆英,我都十八岁了,你动不动就叫我跪。在家里跪,在老师那里跪,在宿舍跪。我也是人,我也要脸啊!”
“你要脸,你成绩倒数第十,还好意思了?”颜陆英喝道:“我是博士生,我是学霸,就算你爸爸那个没脸没皮大渣男,人也是双一流硕博连读,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一个废物。你有脸吗,就算有怎么也得等到考上一个重本再说。王安安,我求求你,考个重本吧。不然,你没脸,我也没脸。”
王安安号啕大哭:“太痛苦了,我活得太痛苦了!我现在就死,我跳车。”
“你死去,我今天就看着你死!”
眼见着形势不可收拾,忽然,坐旁边发呆的周飞扬一声大叫,凄厉而悲怆:“我要读!”
正闹成一团的母女二人同时安静下来,惊讶地看着他。
周飞扬抬头看着车顶,喃喃道:“我要补习,我输不起,输不起……输不起……”
颜陆英讽刺地看着女儿:“你看看飞扬,看看你哥,你看看人家,这才是人中龙凤,好好跟人学习。近朱者赤,近墨者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