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傲然立于船头,左边青年关平腰悬宝剑,右边周仓肩扛青龙偃月刀,有威风凛凛势不可挡。
鲁肃见状立刻进言:“主公,关将军亲自来了,看来荆州那边已有准备,昨日大风刮沉楼船三艘,导致现在军心不稳,咱们不如趁冲突未起,先退回江夏休整?”
“主公不可,箭在弦上不可不发,即便关云长已有防范,但荆州主力都被吸引到此,不如暂时与其周旋牵制,待程公、子衡取了长沙、桂阳、零陵三郡,那时候再与他谈和撤兵不迟。”吕蒙连忙劝阻。
“子明,汝这是在害我江东。”鲁肃严厉斥责。
“大都督,主公将令已发出,三路大军说不定已在交战,我们冒然撤走水军,岂不让我江东健儿被关羽屠杀?”吕蒙据理力争。
“这...”鲁肃虽然致力盟好,但涉及江东核心利益,他也不好为外人说哈,只恨自己风寒来的太仓促,怎么就没发现战船是往江夏走的,不然也能及时劝谏主公不酿大祸。
孙权见关羽容貌惊人,捋着紫髯叹息:“关云长真天人也,子敬与子明替我应付他,把荆州主力困在此地即可。”
“唯。”鲁肃齐声应答。
昨日遭受风暴孙权心有余悸,今日换到更稳的斗舰上,当关羽的船越来越近时,关平站在船头呐喊:“鲁子敬可在?”
此时长江之上暖阳斜照,加上关平的声音又很洪亮,鲁肃听后硬着头皮走上甲板,吕蒙则一身戎装跟在身旁。
鲁肃走到船头拱手行礼:“关将军别来无恙。”
关羽轻声冷喝:“昔日周公瑾也没这么大阵仗,子敬不会告诉我要去取益州吧?”
鲁肃尴尬地说:“因为有一桩大事涉及荆州,所以特地来向关将军请教。”
“子敬要请教关某,需要战船千艘、兵卒数万来助威?是我们之间太过生疏,还是大都督的胆量变小了?”关羽凤目虚张。
“赤壁之战我江东出力颇多,然则最后没有得到寸土,玄德公却得了整个荆州,关将军以为公平否?”鲁肃厚着脸皮问。
“哈哈哈,当初三方会盟相约分荆州,尔等打不下襄阳我还让了新野,什么叫做寸土未得?子敬以此跟我谈公平,是不是有些厚颜无耻?”关羽不屑地说。
“关云长,蓝田本就是刘玄德妻弟,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江东,还谈什么三方会盟?”吕蒙见鲁肃说不过关羽,忍不住出言帮腔。
关羽捋了捋长髯,十分轻蔑地问:“尔乃何人?大都督就是这么约束部下的?简直没有半分规矩。”
“偏将军吕蒙见过关将军。”吕蒙抱拳轻轻点头。
关羽冷笑:“就是在交州败给赖恭的吕子明?汝在荆州的名气可不小啊。”
吕蒙此刻恨急了廖立,心说我哪里想这样出名?他强忍着心中愤怒,平和地争辩:“关将军请不要岔开话题,蓝田的事你怎么说?”
“怎么说?蓝子玉虽是我大哥妻弟,但当时为大公子之臣,此事荆州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子敬难道忘了当年江夏相会?”关羽追问。
“咱们现在只看结果,玄德公在赤壁后获益颇丰,我江东却是没有寸土...”鲁肃尴尬地回答。
关羽仰头大笑:“天下土地多矣,江东要取便自取之,襄阳、合肥不是都在曹贼手上?汝身后战船千艘都是摆设?为何宁愿与我在此纠缠,也不愿意自己去争夺?”
鲁肃一时语塞,吕蒙见状补充:“襄阳、合肥,江东早晚会取,至于什么时候去取恕难奉告,但我们在赤壁破曹是不争的事实,可惜你们枉顾信义派人毒杀周都督,刘玄德得这荆州之地心安吗?”
关羽听得一怔,他往左右观望,发现关平、周仓都神情怪异,“你刚才说什么?我们派人毒杀周公瑾?”
“是的。”吕蒙说得斩钉截铁。
“子敬?”关羽又向鲁肃求证。
鲁肃也点头说:“此事现在已经查明,是江夏傅都督傅亲口承认。”
关羽大受震撼,他立刻觉察到江夏危险,遂强忍激动的情绪问:“傅士仁何在?可否请来与我对质?”
鲁肃微微颔首,然后往船舱方向挥了挥手,傅士仁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上甲板,面无表情地出现在关羽眼前。
关羽扭头虚着眼问:“汝承认了什么?”
傅士仁歪着头不敢与关羽对视,然后缓缓将自己劳军‘毒杀’周瑜陈述出来。
陈述过程中傅士仁慑于关羽的威压,紧张得把廖立和蓝田两位‘同谋’忘了,话赶话说自己因为嫉妒周瑜之才生了歹意,最近因为噩梦缠身才幡然悔悟,所以献了江夏给江东赎罪。
关羽、鲁肃、吕蒙三人听后无比震惊,关羽惊讶居然有这么离奇的故事,傅士仁的脑袋难道被马踢了?你幡然悔悟献我大哥的城池?
鲁肃和吕蒙吃惊他和江夏的供词不一样,到底谁给的这家伙勇气?
“关将军听到了吧?傅都督可是玄德公的近臣,他独自拦下此事你认为我主公会信?”吕蒙临机一动直接补刀,这波操作秀得鲁肃、傅士仁头皮发麻。
“我大哥光明磊落,乃顶天立地之人,又岂会行这小儿之事?”关羽语气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