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泽看到地上有撕破的衣衫,脸上露出一个询问的表情。
林冰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无法解释,尴尬至极。
刘一泽解围道:“三婶儿,一会儿我派人到集镇去给你买套衣服来,你先吃点儿东西,三叔回来后,自会来看你。”
林冰乐点点头,她思考了整整一个晚上。觉得自己既然千辛万苦来到边塞,就不会随随意意再回去。刘容若变成今天这样子肯定是有原因的,也许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也许是对命运感到绝望,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万万不能抛弃他。
她决定等他回来,再好好谈谈,他要什么便给他什么。之前自己三次逃婚,他嘴上不说,追了自己三次。但如今看来,也是心里觉得委屈的。就算是欠他的,一次都还给他吧。她甚至想:万东篱为什么不再多给自己一个锦囊呢?教给自己该如何对付这暴躁的刘将军。
等到中午,刘容若还不见踪影,林冰乐心想与其干等着,不如做些事情。
她寻到后厨,主动要求帮忙做饭。她拿着大铁铲炒菜,到了最后,还是不由自主、饱含深情地做了一道水煮肉片。
做完之后,她就回到营帐休息,还是没有看到刘容若,刘一泽送了新衣衫来,她刚换好,就听到帐外传来一阵阵发怒的声音。
林冰乐出去一看,只见自己做的水煮肉片被泼在地上。一个厨子对林冰乐说:“段姑娘,刘将军吩咐过了,他最讨厌这道菜,以后不要再做了。”
林冰乐明白了,刘容若的态度是要和以前的一切告别,水煮肉片就代表着他对自己的态度。鼻子一酸,泪如雨下。
正自难过,刘一泽从另一个营帐走出来说:“段姐姐,三叔让我送你回去,命令难违。我也觉得你呆在这里太危险。”他连称谓也改了,应该是刘容若警告过他了。
林冰乐擦擦眼泪:“我可以回去,你让我再见他最后一面好吗?”
刘一泽看看对面营帐,长叹一声:“好,我去问问三叔的意思。”
刘一泽走进营帐,大约一柱香时间才出来,对林冰乐道:“多姑娘,三叔请你进去。”
林冰乐整整头发和衣衫,调整了一下情绪,大踏步走进营帐。
刘容若一袭黑衣,领口微敞,露出白玉花瓶一般的脖颈。林冰乐记得从前的他不爱穿黑衣。喜欢穿白衣,或竹青色,有时是淡淡的鹅黄色衫子,衬着一张俏脸。眼神像溪水般清澈,五官也说不上哪里好看,但是搭配在一起就很好看。不是蓝萍踪那种又明媚又乖戾的俊美,是一种憨憨的呆萌的,惹人爱怜的。
然而现在的刘容若和过去的他截然不同,眼神阴郁,鼻梁微挺,长发如同瀑布一般宣泄着。袖口高高挽起,手臂上尽是伤痕,手中握着一支长箫。
林冰乐一道他懂音律,殷静仪为了博他回头一望,特意弹错音符。
刘容若自然知道她进来,但是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反倒是把长箫横在唇边吹奏了起来。吹奏的那支乐曲铿锵有力,但内核是悲剧的,充满金戈之音,带有楚歌之声,似乎是在思念家乡,又像是在怀念友人;在诉说爱情或是表达悲悯。尽是惆怅,无限凄美,如泣如诉。
林冰乐听者动容,看到他眼神哀怨,不禁落下泪来。
一曲终结,刘容若放下长箫,面壁一般看着墙角。
林冰乐走到他身畔,轻声道:“我不想走,我们两个能不能重新开始?”
刘容若没看她,沉默不语,片刻:“马革裹尸,就是我随时会遭遇到的命运。你看那河里的鱼,天空的鸟,你既然已得放生。又何必重投牢笼呢?”
林冰乐望着他,坦诚道:“和你在一起,是归宿,怎么会是牢笼呢?”
刘容若眉毛一扬,脸部的肌肉战栗着:“你现在无论是选择魏湘子,还是钱大龙,都比选择我好,据我所知,他们都对你有意。”
林冰乐冷笑:“原来你的察子总是给你报告这些消息。”
刘容若淡淡道:“魏湘子很有前途,钱大龙有的是钱,但若论真心,他们谁也比不过一个人。”
林冰乐静静地听他分析,冷笑着反问:“你说的这个人是谁?”
刘容若看她一眼:“李乘风。”
林冰乐:“我知道你就会说他,自始至终你都在吃他的醋。”
刘容若面若冰山:“你二人在狐州山谷,李乘风当着十二生肖的面,亲口说你是他的女人,此事十二生肖可以做证。”
林冰乐愣住了,半晌道:“原来,在狐州山谷的时候,那个逃脱的人是你的察子?”
刘容若并不答话,又道:“在象州的时候,泼水节,李乘风被两名女子求爱。你告诉那两名女子,李乘风是你的心上人。有没有此事,你承认不承认?”
林冰乐快气昏了:“确有此事,我也承认,但这也不能证明我和李乘风就有私情。在狐州,他是为了救我。在象州,我是为了给他解围。这么简单的道理,刘容若你有什么不懂的?我也向你求救了,我把我的如雪和如烟都放了出去,让它们给你送信。对了,你没有见到它们吗?”
刘容若对着帐外大喊:“来人,把刘一泽叫来。”
刘一泽进来行礼:“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