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兮抬眸，苦笑道:“这五年在外面，虽然没做成什么大事，但记性我是长了不少的。”
她抬头，氤氲着水汽的眼睛望着他，瞥见他的僵硬后，飞快一缕灵光闪过。
“总不能一辈子都活得没个人样，被人欺负和践踏吧。”
“……”
她弱弱的嗓音，夹着一点哭求，战擎渊眼里卷过一阵狂风，刚才那冰凉的质问再也问不出口。
他松开了她，南兮却没有收敛。
“没有郁音之前，我的人生平静得像湖面，在父母的宠爱下长大，读书，毕业，甚至在他们的意思下，开始我的婚姻。”
“可笑的是，在和你结婚前，我连喜欢是什么都不知道。”
“嫁给你以后，我也只能尽力去做那些我认为对的事，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从来不作妖，不惹你父母生气，连佣人都不敢多说两句，生怕让你这个见面都难的丈夫感到厌烦。”
说到这里，南兮自己都笑了，觉得当初的自己实在太天真。
“只是，没想到我那么小心翼翼，换来的，还是被你们一个个放弃。”
战擎渊薄唇微抿，黑眸深不见底，要说什么，说出口的却只是一句:“我告诉过你，那时的决定，是有别的原因。”
“别的原因？”
南兮眼里的苦楚更深，闭了闭眼睛。
“那说明，在必须做抉择的情况下，你也会选择舍弃我不是吗？”
战擎渊的心猛地一沉，无言以对。
他该怎么解释……
他看着她痛苦到发白的脸色，话到了嘴边，却无比明白这不是解释的时机。
他的心情，更加烦闷不堪。
不多时，他极其隐忍着拥她入怀的冲动，说了两个字:“别哭。”
南兮破涕一笑，“我不会哭，我怎么会哭……就是有点感慨罢了。”
“……”
她想着什么，又抬起水润的眼睛，“我其实，没有别的想法，只想问你一句，战擎渊，你有没有一点，哪怕是一点……后悔过当初那么对我？”
男人高大的身体陡然僵硬，在漆黑的车厢内，死一样的静默传开。
在她清透的眼眸下，战擎渊黑眸波动，似是妥协，又好像无奈地承认:“没有。”
“……”
“但是……”他又停住，仿若深情的眼望着她，徐徐说出后面的话:“我会心疼。”
南兮一愣，差点忘了她还在表演悲惨这件事。
他说……心疼？
是她想的那个心疼？
战擎渊看了她半天，除了惊讶，一点别的情绪都看不出来。
他烦闷又难堪，从她身边侧开，端坐在另一边，脸庞阴凉，“已经没事了，你可以下车了。”
南兮怔怔看着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战擎渊手心一紧，冒着怒气的眼神杀过来，微咬牙关威胁:“怎么，你想跟我回战家？”
南兮听进去了，疯狂摇头，摸了下脸，推开车门，匆忙跑开。
看见她避之不及的样子，战擎渊心里更加烦躁。
看着南兮下车，两个小家伙担心极了，冲上来抱住她，“妈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