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一弯如钩的月,伴着稀落清冷的星光照耀大地。
楚洛苡陇了陇身上的披风,看了眼从出六皇子府邸就一直沉默的某人。
慕瑾川因担心六皇子,没得及穿披风,墨色攒金的长袍迎风飞舞,皎洁月光下男子如山水墨色一般的眉微皱着,薄薄的唇轻抿,没有了平日里的邪魅冷漠,倒显出一份渺渺的孤寂来。
“太子一直视为我眼中钉,这次狩猎,清泽是为了保护我才受得伤。”低沉的声音从在夜色中传来。
狩猎场上慕承宣的算计,他何尝不知。
若不是慕清泽帮他挡了一下,此刻左臂骨折的就是他了。
说完之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袭上心头,让他既惊讶又懊悔。
他怎么会对楚洛苡说出这番话?
就算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月司纯,他都没有这样放下心房说过这些毫不顾忌的话。
听着他的话,楚洛苡目光闪烁了两下。
也许这就是站在高巅之上的人吧,站的越高,能陪伴在身侧的越少。这种孤寂对来他说,是与生俱来所伴随的。
即便有忠心耿耿的手下,但他的心事却是无法对他们说的……
楚洛苡此时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拍了拍慕瑾川的肩膀,安慰着:“别担心,有我在,你死不了。”
“……”
慕瑾川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这女人嘴里真是吐不出好话,讨打的很。
回到瑾王府,天光刚刚蒙蒙亮。
楚洛苡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眼泪花还在眼眶中转悠,就看到白术急匆匆走来,“王爷,出事了。”
“……”楚洛苡美目微眯,心里不爽,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大厅里,月司纯急的坐立不安,苍白小脸上都急出了薄汗。
几个美人也齐齐站在一旁。
“怎么回事?”那声音带着冷气森森,顿时让众人都打了个寒颤。
看着屋里站着的美人,慕瑾川心里不由有些烦躁。
府里被塞了那么多美人,平日里勾心斗角他都睁一只眼闭一眼,没想到却胆大的扯出人命!
月司纯看向来人,擦了擦脸上的薄汗:“王爷,你终于回来了。”
“你身子不好就多休息,这些杂事交给王妃处理就是。”看着月司纯身子虚弱的晃了晃,慕瑾川脸上的寒意顿时消散了些,声音也温和了不少。
“王妃姐姐对内院的事还不熟悉,加上这事确实有些棘手。”
说着,月司纯就跪了下来,苍白小脸上带着自责,“如意妹妹不知怎么了,全身突发红疹,脸上更是起了脓疱,大夫来查看后也束手无策。”
脓疱?红疹?
楚洛苡坐在椅子上,听到这话微挑了挑眉,莫不是被人下毒了?
“如意妹妹是太后的人,太后若是问责的话,咱们瑾王府一定会受到牵连!“
“你先起来。”慕瑾川将月司纯扶起来,让她坐在一旁,随后看向白术:“喊太医过来详查。”
“是。”
见白术出去喊太医,楚洛苡支着下颚,美目中开始泛着幽光迷迭。
很快,太医就来到大厅,行礼之后开始检查。
凡是如意吃过的膳食,碰过的东西和穿过的衣衫都一一拿了出来。
太医依次检查。
并未在膳食和胭脂水粉上发现毒素。
甚至连首饰物品都没放过。
“王爷,这衣服上含毒。”太医在那米黄色流苏裙上发现了毒素。
“这不是王妃之前赏给如意的吗?”明兰眼尖,立刻认出那衣裙。
这裙子她记忆犹新,前几日如意看上她手上的淡粉色衣裙,非要抢过去,说王爷最喜欢淡粉色。
两人争抢不休的时候,正好碰到王妃回来,王妃为了安抚如意,特意送了这米黄色裙子。
众人目光齐齐落在楚洛苡身上。
“胡说,姐姐怎么会对如意下毒!”月司纯出声呵斥。
看着楚洛苡没有说话,撑额闭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慕瑾川眉头微蹙,这嚣张,讨打,傲慢的女人,怎么会不反驳,莫非,这毒真的跟她有关系?
慕瑾川的心渐渐冰凉下去,“楚洛苡?”
又是几息,仍没动静。
慕瑾川脸色已冷若寒冰,忽然,他看到楚洛苡的脑袋朝下有频率的点了两下。
慢着,她看上去……怎么像是在……
待他看清她的表情时。下一刻,他脸黑了。
这死女人!
“楚洛苡!!!”
这女人是懒鬼上身了吗?这样都能睡着?
楚洛苡脑袋重重朝下一点,醒了。
她揉了揉眼,打了个哈欠,抬头:“嗯?查完了?”
慕瑾川太阳穴上暴出青筋一根,他深吸一口气,理智在发怒边缘疯狂游走。
“姐姐,还没查完。”月司纯目光看向各位美人,开口问道:“你们谁和如意发生了过节?”
楚洛苡端起桌上的茶,漫不经心喝了口。
与如意交好的佩儿立刻站出来,指着明兰怒声道:“就是她,除上次如意和她为了衣裙发生争执外,还经常和如意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