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以玉为信也;安,平安也,安定也;皇上既赐你封号为瑞安,你当行事端正,天瑞地安,方不辜负皇上对你的期待。”
雾知夏忙道,“孙女记住了!”
夏氏半天没有醒过神来,此时,终于明白,不是在梦中了,她欢喜道,“阿弥陀佛,我们知夏也成为县主了,还是正二品,这品阶可真高。母亲,家里这么大的喜事,是不是该阖府奖励?依我看,这个月府里下人们的月钱翻三倍。”
吴氏本就不高兴,雾知夏有什么能耐能够让皇上给她赐下爵位?说来说去,还不是雾知夏占了雾家嫡长女的名分,册封圣旨上不就是这么说的吗?
哼,老太爷的心也着实太偏了一些,有机会不为阖府谋福利,反而把好处全给雾知夏占尽。
“大嫂,夏姐儿如今可是家里的大财主,又是县主,食邑三百户,还有皇庄,千两黄金,依我说,应该让夏姐儿拿些好处出来分给大家伙儿,总不能夏姐儿得了这么大的好处,还要家里拿钱出来赏下人们吧?”
听起来好有道理!
雾知夏挑起眼皮子看向吴氏,似笑非笑,“二婶这话是开玩笑呢,还是说真的?”
吴氏正要说话,雾耀生气了,“先别说这些。”
他挥挥手,让其他的人都离开,只留了马氏、夏氏、吴氏、雾西安和雾知夏说话,问道,“昨天是怎么回事?”
马氏自己也只知道雾知夏奉了皇命,具体是因为什么事,她一概不知,端着一张脸,“前天夜里,夏姐儿一夜未归,昨日又到了夜里才回来,满京城里,哪有姑娘家这样的。我想着,她生母死得早,没人真心管教她,若把我不说两句,日后要是做出什么事来,她个人事小,损了雾家的颜面事大。原想把她撂在外头一个时辰,收收性子,谁知,就让苏大人误会了。”
马氏抬起眼皮子朝雾知夏看过来,严厉地道,“夏姐儿,你什么时候认识了苏大人?你好好姑娘家,他再权高位重,也是个阉人!”
雾耀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眼里聚集着电闪雷鸣一般的怒气。
雾西安看到了老太爷的脸色变化,他不是那些死读书,读死书,不问时政的书生,王氏家学会经常为他们分析朝廷邸报,每次回来,雾耀也会将朝廷的一些动向讲给他听。
雾西安当然知道,苏鄢是什么人?他也知道东厂的手段。
老太太说这样的话,无疑是在给雾家招祸。
“母亲,前天夏姐儿奉的是皇命,才不得已留在庄子上,儿子得到信息就带了铺盖卷儿过去了,当晚儿子就住在夏姐儿隔壁院子里,离得近,她那边有什么动向,儿子知道得一清二楚。儿子年纪虽轻,好歹也是夏姐儿的长辈,有儿子这个当长辈的看着,夏姐儿即便留在庄子里过夜,也算不得犯了家规。除非在母亲眼里,儿子不算个人。”
雾知夏看着胡搅蛮缠地说着正经话的四叔,眼睛里如同闪着一片夏夜里的繁星,明亮极了。
“老四,你在胡说什么?”老太太没想到,亲生儿子,关键时候居然这样拆她的台。
“母亲,您知道昨日夜里送我们回来的人是谁吗?是东厂的百户,您就那么当着人家曲百户的面,不许夏姐儿姐弟俩进门,要他们在外头跪着,母亲,有什么事不能关起门来处理,非要张扬到外头去?”
雾西安觉得用膝盖想也知道,固然夏姐儿治好了苏鄢,苏鄢欠了夏姐儿一条命,苏鄢又是为了救驾才会受伤,皇上要赏赐夏姐儿是当然,但赏下有封邑的县主爵位,一定是苏鄢的心思。
他一定觉得夏姐儿在雾家处境艰难,才会让皇上赐下如此大的荣耀与恩宠。
“夏姐儿,庄子上,怎么回事?”雾耀沉吟片刻,接着道,“把能说的说了,不能说的不要说。”
雾知夏想着,皇上遇刺这种事肯定是不能说的,她也没有亲眼看到。
但苏鄢受伤,这件事瞒是瞒不住的,不管是皇上还是苏鄢,都没打算瞒着。
雾知夏便把自己本来去庄子里看作物,准备下午回府,中午时分在山里的栗子林里打栗子,遇到了皇上一行人,当时苏鄢已经受了伤,雾知夏提供了治伤的药,因苏鄢要留在庄子上养伤,她做主人的不好离开,只好留在庄子上,以及后来,苏鄢的伤势稳定,她提出回来,苏鄢让人送她回来,结果被拦在门口的事说了一遍。
除了隐瞒自己为苏鄢治伤,只说是贡献了王家的药之外,别的事,雾知夏实事求是,没有夸大,一一道来,听得几个人脸上颜色纷呈。
马氏捏着十八子的手在微微颤抖,她这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一件怎样的傻事。她哪里知道雾知夏还有这么大的面子,苏鄢派了东厂的人送她。
果然,雾知夏就是个扫把星,是上天专门派来克她的。
她宁愿被皇上惦记,也不想被苏鄢惦记,以为她苛待了雾知夏。
雾耀的脸黑得快要滴下水来了,看马氏的眼神,如同看一个死人。
雾家诗礼传家,历经三朝数百年,之所以没有覆灭,乃是因为财富深厚,安之以俭;福禄尊盛,守之以卑;德行宽裕,守之以恭。
外人提到雾家,觉得巍巍赫赫数百年,可雾耀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