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里送了一桌斋饭过来,素烧鹅,溜鹅皮,香橼豆腐、罗汉斋、醋溜桂鱼、烧鸽蛋、烩海参……极为丰盛不说,全都是法门寺的招牌素宴上,才会出现的招牌菜。
“母亲,这是二月花师父的手艺。”雾知夏只闻了个味儿就馋得流口水了。
“大姑娘猜对了,这正是法门寺的二月花大师傅亲自掌勺做的素宴。”奚嬷嬷在一旁笑道,
“是皇后娘娘的人亲自送过来的,说是赏给大姑娘吃。”
“母亲,二月花师父曾经说过,‘只要荤菜里有的,就能做出同样味道的素菜来’,他钻研了一辈子素斋,走南到北学艺,老了才在法门寺挂单,一手素宴享誉南北,如今快八十岁了,素日都是他徒弟掌勺,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吃到二月花师父亲手做的素斋。’”
这说出去,都没有人会信了。
不过,一定是法门寺为了巴结皇后娘娘,她跟着沾了光。
“你才多大年纪,还这辈子呢。”
夏氏觉得好笑,她这个继女果然是个厉害的,既然与皇后娘娘搭上了关系,就不怕老太太不退让妥协。
她如今也不着急了,住在法门寺,能够与皇后娘娘挨得这么近,是好事。
母女二人坐在桌前开开心心地吃了一顿斋饭,因雾知夏今日累了,她早早地梳洗过后就睡了。
大公主好容易在宫外过夜,还准备来找雾知夏玩,谁知,宫人们说,雾知夏院子里已经熄了灯。
次日一早,大公主便跑来找雾知夏,两人一起用过早膳,雾知夏再次去为皇后娘娘把脉,又行过针,嘱咐汤药之后,歇过午觉,两人才结伴去后山玩。
满山的桂花层次交叠,金桂、银桂和丹桂,各有特色,香气馥郁。
“夏妹妹,我今日认你做妹妹了,你以后若是有为难的事,一定要跟我说。我是大夏的公主,我的人,不允许受人欺负。”大公主盯着雾知夏,最好,她现在就说,她继祖母和继母都在欺负她,这样,她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叫母亲训诫她们。
雾知夏当然能够感受到大公主满腔的善意和亲近,她笑道,“大公主殿下,日子都是要靠自己过出来的,臣女能够和大公主殿下亲近,有幸侍奉皇后娘娘,旁人对臣女自然会掂量三分。但皇后娘娘和殿下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庇护臣女,终归还是要臣女自己立起来,方才不受人欺负。”
大公主略有所思,昨日夜里,皇后娘娘跟她说同样的话,她还觉得,母后真是小气,夏妹妹都救了母后和弟弟一命了,母后为什么不能多护着夏妹妹一些呢?
但现在,她又觉得,夏妹妹说的话,真有道理。
“你的意思是,你要自己为自己找回场子?”
雾知夏讶异,大公主殿下难道不应该是深居深宫吗?这种江湖气的话,她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哎呀,你别管我是听谁说的,总之,你快告诉我你是怎么打算的?”
“殿下真是洞若观火,不管是谁欺负了臣女,臣女都想自己动手还回去。不过,若是臣女处理不了,一定会向殿下求助的。”
“既是如此,你为何还一口一个臣女?”
“是,媛佳姐姐!”雾知夏笑吟吟地道。
她生得粉雕玉琢,脸颊上的婴儿肥还没有褪尽,一双水灵灵的桃花眼如晴空秋水,樱唇不染而朱,头上一对鬏鬏,扎着红宝石珠花,可爱极了。
前世,未来,她都是容色倾城,姿容绝艳。
大公主很高兴,忍不住揉了揉刚刚认的妹妹的头,“真乖!”
一晃,三天过去。
皇后娘娘不能在寺庙里长住,她急着回宫。
雾知夏再次为皇后行针后,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到底年纪小,她又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皇后娘娘体内的毒拔出来,着实费了好大一番力气。
“好了!”雾知夏收好针,“娘娘的身体已无大碍,体内的毒也拔出了七八成,回宫之后,只需要按照臣女开的方子,一日服两次药,半个月后,臣女进宫一次,为娘娘把脉,再根据情况看是否需要服药?”
大公主好生担心,“夏妹妹,你不能跟着我一起进宫吗?我担心母后又出什么意外。”
“媛佳姐姐放心好了,娘娘的身体底子厚,只要再不磕着碰着,吃错东西,一般不会有事。”
“好了,媛佳,母后没事,母后不过是偶染了风寒,吃两剂药就好了。”皇后和善地对雾知夏道,“夏丫头,明日,还是要劳烦你进一趟宫,本宫想知道,这毒是怎么进了本宫的体内的。”
雾知夏垂下眼帘,她就知道,皇后无子,能够坐稳这中宫的位置,凭的可不只是娘家的势。看来,皇后娘娘没打算让宫里知道她怀有身孕的事了,就不知道,皇后娘娘准备算计谁?
雾知夏的眼底闪过一道暗芒,这是个好机会,只是,想要谋划好,可不容易。
“皇后娘娘,我明日也想进宫和媛佳姐姐一起玩,听说宫里可好玩了。”
皇后极为满意,“夏丫头,你明日进宫就不必递牌子,本宫让奚嬷嬷去接你。午后本宫就会启程回宫了,你跟本宫一起走吧!”
“是,谢过皇后娘娘!”雾知夏伏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