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太医战战兢兢,如果不是雾知夏点破,哪怕到了现在,他也不能凭出脉象来,如此隐晦的脉象,别说他,就是太医院判首,也难摸出来。
这次要不是雾知夏,韦太医不敢想,自己会有什么下场。宫里小产的娘娘们,有几个保住过胎的?保住了,救了这个,也得罪了那个。
他没想保住自己的命,能不株连九族就好。
雾知夏也算是救了他一命,一个十岁的孩子,居然有一手好脉息,这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我太医站起身,朝雾知夏拱手施了一礼,便站在一边不说话了。
皇后看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谁都知道,小产最伤身。身为皇后,若总是流产,皇帝和朝中大臣们会怎么想?
想到前两次小产,虽然瞒了下来,可到底瞒不住皇帝,她已经从皇帝的眼中看到了失望。
对方好歹毒的心思!
人,怒到极致,很快就能平静下来,皇后深吸一口气,“好孩子,这次真是谢谢你了!”
大公主也是吓了个够呛,她挂着眼泪,“夏妹妹,我母后和弟弟真的会没事吗?”
大公主还从来没有对哪个姑娘这么客气过,她是皇后嫡出,大夏王朝唯一的嫡公主,活得肆意张扬。
“大公主,有臣女在,皇后娘娘和娘娘肚子里的龙子,不会有事。”
雾知夏这话,可不叫猖狂,韦太医甚至跟着心里承认,能够有这把好脉息,又施一手好针的人,自然是有这个能耐。
大公主和皇后都放下心来,如果这一次皇后真的又流产,大公主会一辈子无法原谅自己。
过了一会儿,雾知夏便给皇后拔了针,她用针快,拔针也快,一拂手的功夫,皇后身上数十根银针就没了。这手绝活,韦太医练了一辈子也没有练会,此刻,他都要自闭了。
皇后用过药后,就睡了。
大公主守着皇后,让奚嬷嬷亲自送雾知夏出去。
刚刚出了皇后住的院子,一个看起来年纪很小的小和尚跑了过来,仰着头问道,“请问是雾大夫人和雾大姑娘吗?雾家来人,奉雾老夫人的命,命大夫人和大姑娘尽快收拾行李回去,不要扰了皇后娘娘和大公主的清净。”
奚嬷嬷想到方才在山脚下的时候,似乎遇到过雾家的车驾,那会儿怎么不见雾家大夫人和大姑娘跟着一起回去?
她心里疑虑,但这会儿,却不是好问的时候,她连忙对雾知夏躬身道,“大姑娘,皇后娘娘那边怕是暂时离不得姑娘。”
雾知夏对那小沙弥道,“劳烦帮忙传句话,就说我和大公主一见如故,想在寺庙里多陪大公主玩两日,过几日再回府。”
雾知夏是真真实实地救了皇后娘娘腹中的胎儿,否则今日又要打杀一批人,闹个沸反盈天。
奚嬷嬷并不觉得雾知夏这话是在借大公主的虎皮抖威风,相反,她觉得,雾大姑娘能瞒住皇后娘娘的事,小小年纪说话行事便如此妥帖,不愧是雾家这样的世家大族教养出来的女儿,真是再好不过了。
小沙弥得了话转身就走了,等他把话传给容嬷嬷派来的人,那人听了,傻眼了。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这婆子急眼了,赶紧回去禀报,生怕老太太一生气,会迁怒到自己身上。
天地可鉴,她分明是想尽了办法,第一时间把老太太的命令传达到,谁曾想,大姑娘是真厉害,这才多大点功夫,果然就攀附上了大公主。
那婆子赶回府中的时候,老太太刚刚收拾妥当,雪碧柔也在,她梳洗过了,换了一身衣服,正挨着老太太坐着。
见夏氏和雾知夏都没有跟着回来,雪碧柔心里就有一丝不好的预感,随着这婆子的禀报越来越多,她已是难掩复杂的情绪,难道说,她和雾知夏的第一次交锋,就要失败不成?
马氏坐在红木镶云石七屏风罗汉床上,手里捏着一串迦南香嵌金长圆寿字纹十八子手串,她薄唇微抿,脸颊下垂,隐约可见法令纹。
居然给了那一对母女一个好机会,让她们攀附上了大公主。
皇后生了大公主后,虽然多年无子,但母族势力很大,且皇后娘娘端庄贤淑,是皇帝的原配,很得皇帝的敬重,这么多年在中宫稳若泰山。
皇后娘娘自然是不能得罪的。
不但不能得罪,还不能让皇后知道,自己对长房不慈,否则,雾家就会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既是她们母女想在法门寺为西钊祈福,那就晚两天再回来吧,你派人去通知一声扶云院,让底下人把大太太和大姑娘日常要用的收拾妥帖送到法门寺去,就说过两日我亲自派人去接。”
雪碧柔有点懵了,她唤了一声“外祖母?”
委屈得不行。
老太太没办法,心疼地看着雪碧柔,安抚道,“柔姐儿,你别担心,一切都有外祖母替你做主!”
雪碧柔垂下眼帘,她当然知道马氏心里在想什么,眼中翻滚着恨意,嘴上却道,“外祖母,柔儿是替大表姐担心,和大公主打交道,可不比和府里的姐妹们玩耍,因大表姐居长,我们都会让着她。若大表姐不懂得谦让,得罪了大公主,岂不是会给府里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