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见大是感激,道:“谢谢。”他本是粗鲁直肠之人,淡淡二字道谢,已代表他心中最深的感激。
秦砷笑笑,赶他去了,心中大是愉悦,暗道:“彭大哥不善说谎,他也不可能写出这些东西,容大哥一问之下,这功劳自然在我头上。”
在这秦砷一切顺遂的同时,南浅却大感头疼。他这次找了雷凌向秦砷问罪,本是势在必得,毕竟雷凌早已跟他咬牙切齿的痛骂秦砷一顿,同时对南浅主持正义表示完全的支持。然而他毕竟太过年轻,没站在雷凌的角度思索此事,因此从没料到雷凌永不可能和他这等侠义中人站在同一阵线,反给他狠狠的捅了一刀,而父亲人脉所及的许多高手更被秦雷的大打出手眩了眼光,根本没能出手,二方就自散了。
南浅心中恨得牙痒痒地,这时他也早收到父亲来信,决定要往谷梁山帛羊峰上,寻上道真人指点迷津。
与他所料的完全不同,上道真人居然坐在山间大路中央闭目冥想,完全无须费力寻找。
上道真人一见他,便道:“你来了。你就是顶真的……”
南浅点头道:“前辈认识家父?”他于南顶真信中早知此事,但因以往从不曾听父亲提过此人,还是忍不住问了一问。
上道真人道:“你父亲,是我十分欣赏之人。跟我来罢。”便领南浅到了茅屋之中。
上道真人叹道:“秦砷,真是个不简单的家伙,连我最得意的小徒弟,都给他骗了,自己溜下山去。她知道一些事情,恐怕会对秦砷有利,因此,你得赶在她之前,将事情尽早发动。”南浅点了点头,却不知该回应甚么。
上道真人道:“秦砷学艺于三个门派,任拳门、无箭门、翔鹄门,你应该已经自己调查知道了。你一定认为这三个门派会回护秦砷,因此不肯找他们帮忙,错了。”说到这里,抬起头盯着南浅的双眼,道:“他们也是老江湖了,没这么好骗,给你爹爹一点之后,都发现了问题,尤其是翔鹄门洪掌门。没缝的鸡蛋要从里面打破。”
南浅大悟,道:“显然我高估了那家伙。”上道真人微笑道:“他们能发现,也是因为你开了一道口子。”说着递一封信给他,道:“这封信,给我徒弟。我想你受顶真教诲,应该有本事认出我徒儿是谁,这就去罢。”南浅接过,见信封上没书半个字,微微皱眉,郑重地将信收入怀中。
上道真人望着他年少的俊脸,顿了顿道:“必要时请你父亲帮忙,别太逞强。别跟他斗。”南浅躬身受教,上道真人便要他离去。
南浅得了上道真人的提示,便决定往翔鹄门前进。他这一路都是一个人自己想办法对付秦砷,只偶尔有父亲捎来的一点相干讯息参考,却没有一人针对秦砷此人该如何对付给出意见。他个性有点倔、有点执着,在小事上十分精细,大事上却往往粗心,遇上秦砷这等身段柔软之人,只一次次铩羽而归,不免既不服气又感挫折无力。然而如今终于与上道真人交过数语,彷彿给人揭开一直蒙在眼前的薄纱,只觉前方如正午的太阳一般光明,打起十足精神往江南进发。
第二日正午,他已到了翔鹄门所在的南湖镇,心想此地与自己同姓,当是个好兆头,满心欢喜地骑马行在道上,然而开心不出多久,心里却忽觉一阵警戒。他故意骑马在市上兜了一些圈子,巧妙地瞥见二骑马缀在身后,心中紧张,暗道:“难道秦砷这次在我行动前就先行拦截了吗?”想了想,却觉不妨先看清来人面貌,料想秦砷就算截下自己,也不会莫名攻击,便倏然回过马头,双腿一挟,快马朝原本身后处冲去。
但听马蹄长嘶声起,那二骑急忙让开道路,一人叫道:“南……”却又实时收住。
南浅冲得急切,只看见二人似乎一老一少,但听那人叫唤,登时认出了声音的主人,心道:“居然是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