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牛骤然听见“文子列”之名,只是听成武子列三字,心道:“那时教主暗算武帮主,我虽不是帮凶,却没出手相助帮主,帮主会不会怨我?只是教主统领此处多年,将足赤教治理得井井有条,弄得好生兴旺,尤其教主委我大权,将我视为心腹一般信任,我这时怎么能因昔时与武帮主的一点情分背叛教主?”只是说也奇怪,这念头闪过之时,冥冥中却忽有一个声音闪进脑中:“那,你就杀啊!”想文之隐百般挣扎,最后居然轻易放过自己,相较于祁夏清反而在旁搧风点火,到底应该信任何方?蓦地里又想起上次杨少恒闯宫之时也对自己手下留情,在自己二肢给不同人抓住之时当先放手,暗道:“为甚么连他也放过了我?”一时又摸向腰间金斧,想起这正是足赤教成立五年以后,祁夏清亲手所赠,暗想:“教主自己给那少年捉住时,也是威吓他杀了自己,可见教主吓他杀我,是料知他不敢杀人之意……只是那少年那时露出的杀气如此厉害,为甚么教主能相信他必不会杀我?”一颗心踌躇不决,委实难下。
祁夏清惊道:“原来……原来你是先帮主的儿子!既然如此,我这教主也不做了,你就把这位子接去做罢,毕竟我对先帮主亏欠甚深啊!”文之隐哼道:“你少骗我了,我才不信你肯放下教主之位,否则当年你又何必暗算我父?”祁夏清叹道:“我不知你身分,昔时多有得罪,你先别把往日仇怨带入,且听我慢慢解释解释。十一年前,我受义父软硬兼施的胁迫说服,终于鬼迷心窍,与他联手,逼迫先帮主让位。那一切的计谋都是出自我义父顾王霸之手,我不过是他手中一枚小小的棋子,但他向来只要我出面为他执行这一切计策,好让我作他的替死鬼,最后还将我拱上帮主之位,想要澈底洗刷他的罪名。但其实将足赤帮改制为足赤教就是我义父的主意,他还要我以药力逼迫众兄弟做事,我虽然不愿,但我那时不过十六岁,又怎么能够违抗义父的命令?我念在先帮主对我的种种教诲,实在不敢胡作非为,虽然持续炼制年年长生锭,但也就只是在这地方,继续做我们的炼金事业而已。可是我万万没想到……我义父顾王霸,居然会跑去光州,杀了先帮主啊!我篡夺先帮主之位已是万分过意不去,岂敢再谋他性命?唉!只有顾王霸,他担心先帮主活在世上,随时能够东山再起,所以乘去光州执行任务的期间,将先帮主杀害了。你知道我知道这件事情后有多么伤心难过吗?我还特地派人将你父亲的尸体千里迢迢搬运过来,葬在足赤宫里,向他说明我绝不敢背叛之意。文之隐,你要是还不能相信我,不如我现在立刻领你去见你父亲的灵柩,你就会明白了。”
文之隐一听,心中大是犯疑,暗道:“祁夏清只是依顾王霸的指示办事?他本人很敬重我爹爹?怎么可能?”又想:“顾王霸方才已被我一刀杀却,祁夏清此时赃他最是容易不过,但顾王霸本来在江湖上恶名昭彰,若说这一切只是出自于他的计划,那也十分合理……只是祁夏清……这人诡计多端,我真能信任他么?”
冯牛心道:“素来只见教主对顾大哥吩咐事情,难道其实顾大哥才是幕后黑手?可是教主要是处处受他控制,又怎么可能老是自信满满的分派我们做事?依我看,教主对先帮主的敬意理当还是有的,但要说这十一年来的绝大多数帮务都是出自顾王霸手里……我只怕还是难以相信。”
蔡罡心道:“若说这家伙只是受顾王霸指使,我看是不可能。从二子的说法,操纵这一切的分明就是这小家伙本人,要说他利用顾王霸再过河拆桥,不让他掌管实权,我倒能多信几分。”
张实叫道:“祁夏清,帮主派遣我们入你足赤宫卧底之前,早已说得清楚,你就是谋反之人!你这样随口撇清责任,你今日下了黄泉有何面目面见帮主?”祁夏清道:“张兄不可错怪了我,我祁夏清从头至尾都只是顾王霸的傀儡,他故意让我掌管所有平常教务,遇大事时却在幕后逼我屈从,先帮主虽然错怪于我,但我不会怨他,因为这一切,都是顾王霸用以掩人耳目的手段!”
文之隐想起父亲,喝道:“好!如今顾王霸已死,他也没办法跟你分辩是非曲直,你,现在立刻领我见我爹爹灵柩,让我辨明真相,要是你敢在中途对我们动上一点手脚,你祁夏清有死而已!”祁夏清道:“既然你是先帮主之子,我岂能对你动上一点手脚?走罢,随我一起拜见你父亲的灵柩。”
若雨心道:“却不料阿隐哥居然会相信祁夏清?祁夏清躲在屋中,自然知道顾王霸已死,捏造这等谎话,于他又有何难?嗯……不过会不会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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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错怪了他?唉!先按阿隐哥的主意,弄明事情真相也好,何况阿隐哥与他爹爹聚少离多,自然应该到那地方去了。”又想足赤宫里机括繁多,让祁夏清回进宫中,简直是如鱼得水,自己偏生又不能出力出言,一颗心茫然不知所措。
祁夏清道:“你能放开我了没有?我带你去啊!”文之隐道:“祁夏清,你还图不图我雨儿妹?”祁夏清没料到他忽问此事,淡然一笑,道:“我沿途设下这许多机关,居然没一项难得了你,我还能拿你怎么办?你们定然以为我要取你们性命罢?其实,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