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山上山下仍是一片泥泞,林皆醉四下端详,见周遭倒也有一些怪石古藤,心下已生计较,他从怀中取出一些设置机关常用之物,细细地布置起来。
待他回到山洞中之时,泊空青已为林戈、廉贞二人治疗完毕,正在为段玉衡施针。林皆醉不敢打扰,只上前查看林戈,见他虽是昏睡过去,但呼吸平稳,面色也还算正常,才放下心来。
又过了一刻锺左右时间,段玉衡那边也已结束,他起身来活动一下,笑道:“泊姑娘当真是神医,我已是全然无碍了。”
泊空青微笑一下,收回银针,却是向林皆醉道:“你这朋友先前已然中毒,因此我施针令他昏睡,此时他的情形,多睡一会儿只有好处。”
林皆醉道:“承蒙姑娘好意。”泊空青道:“你坐过来。”
林皆醉却没有动,只微笑道:“泊姑娘,方才我们几人同在那饭铺中,你自己便没有中五色烟么?在下并无大碍,你还是先为自身驱毒,再为在下施针不迟。”
泊空青神色不由一动,她没想到林皆醉竟想到此事,便道:“我自家学毒,自然晓得分寸。”
另一边段玉衡听了,不由有些惭愧,他先前并未想到泊空青自身中毒一事,忙上前道:“真对不住,泊姑娘……”
他原是想上前相劝两句,泊空青却指着林皆醉道:“你这个人,自家也中了竹林水,倒不着急,还不过来!”
段玉衡一惊,他并不晓得林皆醉中毒之事,一时间看看林皆醉又看看泊空青,也不知该先劝哪一个,就在这个时候,林皆醉却忽然立起,道:“有人来了。”
其时外面一片宁静,就是廉贞这等高手,也听不出洞外有何声息,不免都诧异向他看去。林皆醉指着山洞口处一条细细丝线道:“东南处,有三人来,在山脚。”
几人随他目光看向那丝线,见那丝线材质与众不同,趋近无色又极坚韧,丝线上打了数个结,又以红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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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做了几处标记。现下那丝线确是动了几下,但从这几下中看出林皆醉所说那些信息,众人却是都不能了。
廉贞凝神看了一会儿,挑眉道:“十万尘网阵?不想现下还有人懂这个。”
这十万尘网阵乃是江湖中极有名的一个阵势,据说布下之后,十里之内凡有人到来,阵眼中人皆有所觉察。且阵眼一动,入阵之人便会身死。但这个阵势已然失传很久,不想今日竟在这山洞中见到。
林皆醉坦然道:“不敢,在下少年时听一友人讲解过几句此阵势之事,但在下资质平常,排出的阵势与真正的十万尘网阵相差甚远。我只能发现有人前来,并无伤人之能。”
但饶是如此,已经是十分了得了。论到林皆醉武功,其实不如其他三人,但他先是在饭铺中首先发现了五色散,现下又能设立此阵。廉贞看他的目光中,便多了几分赞赏。他道:“我去杀了。”说罢,身形如巨鸟投林,已消失在山洞之外。
段玉衡喊道:“廉先生,那万一不是恶人呢?”但这时廉贞已去得远了,泊空青不由笑道:“若不是恶人,廉先生还能随便杀了不成?”
段玉衡道:“哎呀,这也说的是。我糊涂了。”却见泊空青忽地伸手,一把抓住林皆醉的衣领,林皆醉武功本不及她,又兼猝不及防,竟一下子被她拽了过来,下意识就要挣扎,泊空青斥道:“别动,给你施针!”
这举动仿佛长姐教训幼弟一般,段玉衡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林皆醉脸一下子红了,但他也知泊空青实乃好意,强自镇定着道:“多谢泊姑娘。”
泊空青取出银针药水,将银针淬了一遍药,一滴无色无味的药水,自银针针尖上将坠未坠,廉贞身上挟着一股冷风走了进来,道:“是大西岭的人,都杀了。”说着啪地丢出一样物事。
那物事身上还带着一股血味儿,段玉衡只当他是把首级带了回来,跳起来道:“廉先生,你带这回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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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贞挑眉道:“干什么?吃啊。”
段玉衡差点儿又跳起来,却见那物事似乎抽动了一下,他叫道:“诈尸了!”廉贞一伸手把他嘴捂住,道:“不要影响施针,一只兔子你也怕?”
段玉衡定睛一看,原来是只野兔,想是廉贞方才顺手打来,预备当成晚餐的。不由很是不好意思,道:“咳,这个……那个,我去清理一下。”
他用两根手指拎起兔子尾巴,想要剥皮清洗,但那兔子被廉贞掌风扫中,其实没有死透,又抽动了一下,段玉衡手一抖,野兔便掉到了地上。廉贞委实看不下去,道:“你扔它干什么?”
段玉衡讪讪地道:“也不是……我一个本家妹妹小时养过一只兔子……”
廉贞扶额道:“给我,我去处理。”
这外面就有一条小溪,因下了雨,溪水暴涨,清洗剥皮都很方便。廉贞随手又逮了只山鸡,连山鸡蛋也一窝端了,用长茎草叶编了个袋子装回来。
等他回到山洞里时,段玉衡看他的目光,几乎可以用崇敬来形容了。
又过片刻,林皆醉身上的余毒也被驱清。但这个时候,另一处的丝线再动,这一次却是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