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衡喝了一口,赞叹道:“这汤真是好!比先前的汽锅鸡还要好喝!”
林皆醉微微一笑,道:“是饥者易为食吧。”
段玉衡哈哈笑道:“说是这样说,毕竟还是你煮的汤好,别的也就罢了,汤里面竟还有咸味,真是难得。”
林皆醉笑道:“不是难得,我随身带了些盐。”
段玉衡拍手道:“这主意好,盐又不占多少地方,我怎的没想着放一些在身上呢。”廉贞哼了一声道:“便是你带了,就会做么?”
段玉衡垂头丧气地道:“不会。”这些吃食,基本上都是廉贞与林皆醉两人动手做的。
泊空青随口安慰他道:“我也不怎么会,没事。”
廉贞却道:“泊姑娘说不怎么会,那是人家谦虚,你可千万不要当真。”这人初见面时一脸的风霜冷淡,可一熟了,反而毒舌起来。
段玉衡一听,头垂的更低了。
林皆醉递给他一串烤蘑菇,笑道:“廉先生与你玩笑呢。”自己却寻了块木头,用短剑削了几把勺子,一一分给众人。泊空青接了勺子笑道:“林公子真是细心,方才中毒那人,是你兄弟?”她见林皆醉对林戈十分关照,但林戈的面貌未免有些特异,故而有此一问。
林皆醉便道:“这是我一个远方亲戚林戈。”林戈在江湖上本是陌生人物,连这名字都是他取的,因此说出真名也是无妨。
正说到这里,林戈忽然一动,像是有几分清醒,林皆醉便慢慢扶他起来,喂了他一些鸡汤,又吃了几口软和些的东西。林戈吃完了,又躺了下去。
林皆醉把盖在林戈身上的披风又掖了一掖,这才重新坐好。段玉衡叹道:“林公子真是个好兄长,我两个哥哥平日照顾我,也是这个模样。”
林皆醉笑了笑,“做兄长的,理应如此。”其实他何尝做过兄长,不过是因为自小跟着柳然办事,后来任长生堡小总管,日常处理种种江湖细务,自然养成了一个细致的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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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贞却笑道:“林公子确是好兄长,只是我看林公子的年纪,好似比你还小了一两岁吧。”
泊空青便笑道:“有志不在年高嘛。”她这句玩笑一开,大家都笑了。
众人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说说笑笑。按说,此时山下说不定犹有敌人,林戈毒伤未愈,而自己来大理这一次的任务,尚无任何头绪。可不知为什么,林皆醉在这个时候,反有种放松之感。几人说笑聊天的时候,他自己也随心所欲地笑了几次。
当林皆醉第三次露出笑意的时候,笑容未收,他自己忽然一怔:虽然行走江湖已久,可是与姜白虹以外的江湖人一起随意的吃饭谈笑,竟还是第一次。
他曾经多次来往于天南海北的各个分舵之间,也曾经以长生堡小总管的身份前往其他门派处理江湖事务。大多数时候他身边还有长生堡的其他人手,也有少数时候他是孤身一人。他和一众分舵舵主们喝过酒,也同武当的掌门一起饮过茶。但他心里明白,和舵主们喝酒并不是因为他喜欢,而是因为他小总管的身份需要这样做;而与武当掌门饮茶那一次,他每一次开口前都经过再三思量,喝下的那杯茶最后也都变成了背后的冷汗。
他这边思量,却听段玉衡笑道:“今日里能认识你们几位朋友,真是让人欢喜!”
廉贞并没有驳斥他,笑道:“正是。”
泊空青则道:“可惜此时无酒,不然当共饮一杯。”她虽是女子,却自有种慷慨气概。
不知怎的,林皆醉忽然便想到了临行之前,岳海灯未说完那半句话,“朋友嘛,说什么都是轻松自在……”
他压下心中思绪,微笑道:“是。”
这时天色已晚,大家吃喝已毕,整理了东西。廉贞道:“不知今晚还会不会有人来,咱们不如轮流守夜。”
大家都道好,林皆醉则道:“我这半瓶子醋的阵势,或可有所帮助。”
段玉衡笑道:“你这若是半瓶子醋,我可连个瓶子底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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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廉贞则问:“你告知我们倒不妨事?”
原来先前林皆醉曾言道,这阵法是一名友人传授给他,似十万尘网阵这般精深的阵法如若武功一般,虽然只是查看方法,也不是轻易外传的,廉贞江湖经验老到,故而有此一问。
林皆醉微笑道:“无妨。”便将查看方法一一告知,这几人无一不是天资聪颖之辈,十万尘网阵虽繁琐些,不一会儿也均掌握了。
泊空青叹道:“我从前对阵法素无了解,现在才知竟是博大精深如此。”
林皆醉道:“岂敢。”
段玉衡则笑道:“大西南的毒术这样厉害,泊姑娘也是十分了不起啊。”
廉贞道:“人家林公子懂得阵法,自然可以客气两句,你就不用跟着客气了。”又向段玉衡道:“今晚你和我一起守夜吧。”
段玉衡听了他前一句,原还要反驳两句,但随即又听到后一句,忙道:“好。”
廉贞又向泊林二人道:“你们一个驱了半日毒,一个身上原还中了其他毒药,今晚就不必守夜了。明日再说。”
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