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招摇望着茶盏内的茶叶渣滓,叹息了一声说:“她当初若只是不见我,冷着我,我或许还不会对她如何。毕竟当时我邱家落难,趋利避害是人之本能。可她不仅是与我疏远,还趁机言语羞辱,落井下石,如此我岂能再毫无芥蒂的跟她姐妹相称。”
“而且……”
傅招摇抬眼看了一下谢听澜,笑着说:“当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与她分开之后,我才发现她原来是这样的女子。以前我过于相信她,反倒误会了真正的好人。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二人相视而笑,傅招摇的心情并没有被谢姝卉搅乱,倒让她好奇起一件事情来。
傅招摇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谢听澜,话在嘴巴里滚了一圈却没有说出口。
有些话当然不方便说出口,她不可能直接问谢听澜,谢姝卉和她到底是不是亲姐妹。
傅招摇摩挲着杯壁,心里被好奇占满。
这也怪不得她吧,毕竟谢姝卉干的这些事儿,完全不像是亲妹妹能对亲姐姐做出来的。
但是两个人长的又的确很像,说不是亲的,又有些……
傅招摇甩了甩脑袋。
不行,不能在谢听澜面前问这种问题。
她想了想,转移了话题:“听说父皇对四皇兄的处置已经下来了。并没有处死,贬为庶民拘禁在庄子上,终身不得出。抄没齐王府所有钱银,全部用于青州灾后抚恤,我听说抄出了一大笔银子呢。”
“傅容到底是陛下的亲儿子,这般处置也算是合情合理。”
“四皇兄做出这等昏聩之事,能留下一条性命已经是很好了。倒是六弟要如何处置,父皇一直没有决断。”
谢听澜垂着眼若有所思。
傅容是圈地案真凶,证据确凿辨无可辨,所以处置无非就被贬或赐死,但傅旻那里就不免有些棘手。
傅旻是齐王帮凶的事缺少证据,这样大的事人证物证缺一不可,傅旻还是很谨慎的,即便是傅容那里,也没留下证据。
被关之后他也坚决不改口,一直强调自己也是被傅容蒙骗,而且坚决否认与方景玉相识。
傅容那里却是恨死了傅旻,要不是傅旻破坏他的计划,他可能不会沦落到现在这般田地。
当初在他跟前画饼,让他跟着一块儿算计太子的时候倒是跟他同仇敌忾了,现在出了事,傅旻也别想独善其身。
傅容咬死了后面算计太子,是傅旻给他出的主意,证据没有,反正傅旻做了就是了!
这些日子永昌帝都要被这两个不孝子气死了,恨不得两个人一块儿打包了关进庄子上去。
可惜傅旻涉事的证据找不到,仍然只有方景玉的一面之词,永昌帝无法决断。
傅旻虽然被囚,但也一直在想办法自救,这段时间里多出来许多他是被冤枉的证据。
他外家也私底下联络了许多朝廷大臣,在早朝上为他求情。
如今傅容眼看着要进庄子了,傅旻的情况却越发明朗,不知道现在被关在宗人府的傅容,得知消息会不会气到吐血。
谢听澜说道:“即便是无罪释放,北襄王脑袋上也要戴一顶‘不辨是非’的厚帽子,前途是无望了。”
储君之位轮不到一个犯过这样大错的王爷来坐。
傅旻侥幸逃了也无妨,不过是死早死晚的问题罢了。
傅招摇正要说什么,殿外忽然有动静,傅睿咋咋呼呼的跑了进来,手掌合着似乎在护着什么。
傅招摇一见他这样,直接就叫开了:“傅睿你给我站住!不许再靠前一步!”
“怎么了?”谢听澜不明其因,看向傅旻笑着点点头,“殿下。”
“谢姐姐来了。谢姐姐我给你看个宝贝。”
傅睿笑的贼兮兮的,将手往谢听澜眼下放,傅招摇眼皮直跳,躲出了老远。
高声提醒谢听澜:“听澜别信他!这小混蛋昨儿抓了天牛虫放我手心里!傅睿你不好好读书,回头我去跟父皇告状去!”
傅睿嘴嘟的老高,“皇姐,你告状就没意思了。我不是看你都见过这些新奇玩意儿,才给你看的吗。”
“滚!!”
谢听澜乐不可支。
傅睿收回手,把掌心里的蛐蛐儿放到小桂子递上来的小盅里。
乖巧的说:“谢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
谢听澜取下他头顶上沾到的草叶,伸到小盅里逗逗蛐蛐儿,笑着说:“没事儿,我不怕这些玩意儿。”
毓秀凑上去看热闹,笑着说:“小姐像殿下这么大的时候,还跟奴婢们逗过蛐蛐儿呢。”
“真的啊?”
傅招摇从炕稍里爬过来,十分惊奇的打量着谢听澜的侧脸,“看不出来,听澜竟然还玩过这些!”
谢听澜笑着道:“无聊嘛,那个时候除了在家学读书,就没什么趣儿,所以就跟着她们玩玩。”
“小姐还会打叶子牌呢。太厉害了,我们回回都输。”毓秀连声叹气。
“那感情好,等我告诉母妃。以后其他娘娘们打叶子牌三缺一,就喊听澜进宫陪着。”
“别,我可不敢。”
几个人笑成一团。
傅招摇看向笑的最欢的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