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叶梨倒也不是真的无动于衷,只是她上辈子见多了景王偏袒温颜,无论温颜做错了什么,只要对着景王楚楚动人的哭上几声,美人梨花带雨,那景王必定会对温颜百依百顺。
就如同这次,景王虽在众人面前说定要将温颜禁足一月,可在叶梨的预期里,温颜能在摘星阁待上个三五日已经很了不得了。说什么禁足抄写佛经,那只不过是做给凌牧尘看的,好给凌牧尘个交代,大家表面上能过得去罢了。至于后头到底怎么样,凌牧尘一个外男,难不成还真的日日到景王府内院盯着不成?
至于那十遍佛经,叶梨更是不指望温颜会去那么听话真的去抄写。
叶梨拍了拍燕儿的脑袋,笑道:“我现如今忙得很,哪有心思去与不相干的人置气?对了,昨日让你去取的账本,你可取回来了?“
燕儿回道:“今儿个一大早小翠就去李管事那处将账本拿回来啦,就放在屋子里呢,王妃可是现在就要看?“
自打知晓小翠与李管事之间的关系之后,但凡是往李管事那处传话跑腿的活计,小翠与苏嬷嬷都会交给小翠去做。
叶梨慢条斯理的剥了个橘子,点了点头说道:“待歇了晌午再看罢。“
李管事是个爽快的性子,自从那天之后便将账本整理出来了,叶梨深知一口吃不成个大胖子,只每一两天看一本,今日小翠去取的,就是这府里各处花销的明细。
叶梨虽然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管过家,但是她家是皇商,她最不陌生的就是各种账本了,她父亲和大哥的书房,密密麻麻的都是分门别类摆放好的账本。她从小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哪怕天资再愚钝,多年熏陶下来,多多少少也学到了些皮毛,用来打理家中生意自然是半桶水,可若是只管着一府账本,那就是小菜一碟。
摘星阁。
雀儿殷勤的在铜镜前替温颜梳妆打扮,梳妆台上是一字排开的各色首饰,金的银的玉的,宫造的民间的,样样都是精致无比华美贵气,都是景王自各处搜来讨温颜欢心的,除了桌上这些最新式的,那些用腻了的都锁在了箱子里。
雀儿挑了一只金镶玉云雀替温颜簪在发间:“这金簪听说是王爷花了重金在天巧楼特意替夫人打造的呢,夫人真是天生丽质,这金簪与夫人气质十分相衬呢,愈发显得夫人贵气十足,瞧着似乎就是这王府最尊贵的女主子似的。“雀儿张嘴拍马屁道。
温颜本挑了一支和田玉发簪在手中把玩,闻言柳眉倒竖,将手中价值连城的簪子往地上狠狠一掼,冷冷的看着雀儿,那表情似乎要把雀儿吞吃入腹一样。
镜中美人姣好的容颜顿时扭曲起来。
雀儿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惹了二夫人生气,腿上一软就跪到了地上。
屋中伺候的奴婢们见状纷纷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温颜恶狠狠的看着雀儿,容颜无双的脸上升腾起怒意,她随手抓起桌上一根金簪劈头盖脸朝着雀儿扔过去:“该死的贱婢,你是说本夫人不是这王府最尊贵的女子么?“
那谁是?
叶梨那贱婢么?!
雀儿不敢躲避,那金簪生生撞在她额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迹,雀儿心里一颤,也不敢伸手去摸,只是忙不迭的拼命磕头,额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奴婢笨嘴拙舌不会说话,求夫人赎罪,求夫人息怒哪。“
温颜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如同一样慌张的雀儿,脸上神情狰狞恐怖,她抬脚一脚踹在雀儿肩膀上,阴沉沉的道:“不会说话就少说几句,否则,这舌头便不要留着了。“她口气阴凉,听的屋中各人无不是心里一震,头垂的更低了,生怕二夫人心里不痛苦迁怒到自己身上。
自打王妃入府,二夫人的脾气越发难以捉摸了,她们这些伺候的婢女们日子本来就过的战战兢兢,现在日子更加难过。
二夫人被禁足的这些日子,二夫人心情不好,动不动就惩处下人,屋中的人谁人没被打过板子?
一见二夫人又发起脾气,人人都自危起来。
雀儿被二夫人踹的翻倒在地,手肘撞在凳角上,她也不敢叫痛,只是忙又爬起来跪在二夫人脚边:“夫人息怒,夫人息怒,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求夫人放过奴婢这一次,奴婢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了。“
温颜冷哼一声,斥道:“没用的东西,别在本夫人跟前碍眼,还不快滚下去!”
雀儿捡回一条命,连滚带爬的往屋外退。
整整二十日不出院门,对于温颜来说,简直像是噩梦般的日子。
哪怕王爷日日陪她待在摘星阁,那又怎比得上能自由自在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都是一叶梨这个贱人,若不是她,王爷怎么会为了息事宁人将她禁足?
她温颜长到这么大,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大的耻辱?
叶梨那贱婢只不过是区区一商户之女,凭什么抢了她的正妃之位?她堂堂锦衣卫使嫡小姐,论样貌论才情在京中那样不是拍在前头,这王妃之位凭什么她就坐不得?
她绝不会放过那贱婢!
温颜死死的看着镜中的自己,露出冷冷的一抹笑容。
这头温颜心情不好罚了一屋子的侍女不许吃饭,那头